夕阳的金辉为喧嚣过后的95号院镀上了一层温煦的暖意。杯盘狼藉的场面已被邻里们自发收拾得七七八八,空气中残留着浓郁的肉香和烟火气,但那份喧闹鼎沸的人声已渐渐沉淀下来,只剩下三三两两告别的话语和搬动桌椅的轻响。
王主任爽朗的话语落下,何雨柱谦逊地微微躬身:“王主任言重了。这邻里和睦,街坊互助,说到底还是咱们街道风气正,人心齐。特别是轧钢厂扩建,解决了那么多就业问题,大家伙儿的日子有奔头,心气儿自然就顺了。往后,还得靠您掌舵,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跟着您的步子走,为建设出力那是应该应分的!”他的话语滴水不漏,既抬高了街道和王主任的作用,又点明了根源在于实际的发展,让人听着熨帖。
“那就好!大家劲儿往一处使,日子肯定越过越红火!”王主任脸上笑容更盛,对何雨柱的识趣和分寸感十分满意,“时间真不早了,老太太还得休息,我这就不多叨扰了。老何,白嫂子,你们也累了一天,早点收拾歇着。柱子,替我向谭姐问好。”
“您放心,一定带到。”何雨柱点头应承。
“王主任慢走,路上当心。”何大清和白桂芝连忙上前相送。
王主任摆摆手,迈着利落的步子,身影消失在垂花门外的暮色里。
送走了王主任,何大清看着满院子帮忙收拾残局的邻里,尤其是正指挥着几个半大小子搬最后几条板凳的阎埠贵,心头那块关于孩子上学的大石彻底落了地,只剩下满满的感激。他搓着手,看向身边挺拔的儿子,语气带着征询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柱子,你看……阎老师这事儿帮了大忙,咱们是不是得……”
何雨柱目光扫过父亲脸上还未完全散去的激动红晕,以及白桂芝眼中同样殷切的感激,心里了然。他抬手轻轻拍了拍父亲的肩膀,声音沉稳而清晰:
“爹,谢是肯定要谢的。不过,”他话锋微转,目光沉静地看着何大清,“您亲自去一趟就好,带上点实在的礼品。就是邻里间正常的人情往来,不必太过张扬,也别显得咱们刻意巴结。阎老师是个明白人,轻重他心里有数。心意到了,情分自然就在。”
这番话如同定心丸,瞬间点醒了何大清。是啊,柱子如今身份不同,自己这个当爹的刚回来,关系需要维系但要把握分寸,不能让人看轻了何家,更不能给儿子添麻烦。人情世故,柱子显然比自己看得更透彻。他连忙点头:“对对对,柱子你说得对!爹明白了,就按你说的办。我明天就带上你白姨准备的腊肉和点心,单独去阎老师家道声谢。” 白桂芝也在一旁连连点头:“是该这样,柱子考虑得周全。”
何雨柱见父亲领会了意思,便不再多言。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暮色四合,院里的光线已经有些昏暗了。
“爹,白姨,时候不早了,雨水和晓娥明天一早还得上学,不能耽误。我们就先回去了。”他转向还在老太太屋门口低声说着什么的谭雅丽,“谭姨,该走了。”
“哎,好。”谭雅丽应声,牵着晓娥的手,雨水也立刻从老太太身边跑了过来,自然地拉住哥哥的手。
老太太拄着拐杖送到门口,眼中满是不舍,但更多的是欣慰:“去吧去吧,路上慢点开车。柱子,照顾好她们娘仨。”
“您放心,老太太。您也早点歇着,改天我让人送点软和的点心来。”何雨柱温声道。
“好,好孩子。”老太太笑着点头。
何大清和白桂芝一直送到大门口。崭新的黑色伏尔加轿车静静停在胡同里,在傍晚的幽暗中闪着低调而沉稳的光泽。
“柱子,开车千万小心,慢点开。”何大清不放心地再次叮嘱。
“放心吧爹,我稳当着呢。”何雨柱拉开驾驶座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