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头疼…”何雨柱揉了揉眉心，强迫自己停止这近乎无解的思考。“空想无益。娄氏轧钢厂的底细，得尽快摸清楚。特种钢的事，必须和国家层面沟通…看看上面的想法和底线在哪里。还有人才…或许…只能一步步来？先从最迫切、最基础的开始培养？或者…有没有可能‘借’点人来？”
纷乱的思绪如同缠绕的线团，暂时找不到头绪。过度思考带来的疲惫终于压过了忧虑，他缓缓闭上眼：“先睡吧…明天，直接打电话问问东叔他们…”
清晨的“闹铃”
何雨柱睡得并不安稳，梦境里尽是图纸、钢水和一群茫然的脸孔。当他被一阵熟悉的铃声惊醒时，窗外才刚刚透出熹微的晨光。
他迷迷糊糊地摸向枕边的手机。屏幕刺眼地亮着，上面跳动着那个极具分量的名字：「东」。
“唔…”何雨柱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尚未完全消散的睡意，接通了电话，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喂…东叔？”他甚至忘了用正式的称呼。
电话那头，东叔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沉稳有力，但似乎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显然起得更早：“何小子！吵醒你了？”语气里倒是长辈的亲和居多。
“嗯…还好…刚醒。”何雨柱坐起身，用力揉了揉脸，试图驱散残留的困倦。他心里清楚，能让这位老人家这么早亲自打电话来，绝不会是小事寒暄。“东叔，这么早，有什么事？”他直接问道，省略了客套。
东叔那边的声音严肃了一些：“柱子，两件事。第一，昨天会议后，我们核心几个连夜开了个小会，一致认为你提到的保密级别和‘昆仑’通道的建立是极其必要且紧迫的。相关决议和具体操作细则，会在今天上午通过最高级别的保密渠道形成正式文件，并启动执行。从现在起，你就是‘昆仑’。你的安全，是最高优先级之一！”
何雨柱精神一振，睡意消散了大半。国家机器的效率和高层的决断力，比他预想的还要快！“明白，东叔。我会注意。”
“第二件事，”东叔的声音顿了顿，透出更深的凝重，“关于你昨天展示的那些图纸…尤其是重型和精密设备的…我们连夜召集了相关领域仅存的几位顶尖专家进行了初步的、最高保密级别的评估…”
何雨柱的心提了起来，预感到专家们的反馈可能不太好。
果然，东叔的声音带着沉甸甸的无奈和一丝焦灼：“专家们…震撼无比！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精妙、如此超前的设计！其中几位老先生激动得差点…但是！”转折来得沉重，“他们也非常明确地指出，图纸的价值无法估量，是我们未来工业腾飞的基石！然而…以我们现有的工业基础和科研力量…别说制造，连完全理解、吃透这些图纸的核心原理和制造工艺要求…都极其困难！”
东叔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平复心情，也像是在传递那份沉重的共识：“专家们说，我们现在面临的最大困境，不是图纸不够先进，而是…我们的‘土壤’，还种不下这些‘超级种子’！我们缺的…是能理解这些种子、培育这些种子的‘人’！还有能支撑它们生长的‘材料’和‘工具’！”
何雨柱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专家们的判断，印证了他昨夜最深的忧虑。国家高层，此刻也同样清醒地看到了这个残酷的现实——人才和基础的巨大断层！
“柱子，”东叔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我知道你身上担子重，秘密多。但我们几个老家伙商量了一宿，都觉得不能再等了！国家等不起！你想办法弄来的那些救命粮，能解燃眉之急，但强国之本，在于筋骨——在于工业！所以，我这么早打给你，就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东叔的语气带着恳切，也带着共和国掌舵人面对困境时的决绝：“关于人才！关于这该死的‘人才断层’！关于特种材料！你脑子里…有没有什么路子？或者说…你那边的‘门路’，有没有可能…给我们‘借’点能看懂图纸、能动手实践的‘高人’？哪怕只有一个两个，指点迷津也好啊！”
清晨的微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何雨柱脸上。他眼中最后一丝朦胧睡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锐利。
娄氏轧钢厂…特种钢材…人才断层…高层急切的期望…所有线索在他脑中瞬间碰撞、交织。
他对着话筒，声音清晰而沉稳：
“东叔，关于人才和材料的问题…我有些想法，正要和您汇报。首先，娄氏轧钢厂的情况，我需要尽快确认其潜力。其次……”
窗外的晨光，似乎随着他接下来的话语，也变得充满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