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灰蒙蒙的光线艰难地刺破黑暗。一夜未合眼的娄振华,眼中布满血丝,但精神却异常亢奋。他草草梳洗,换上一身利落的深色中山装,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决绝。
他没有惊动还在熟睡的妻子和孩子们,只对早已等在门厅、同样神色肃穆的亲信管家老刘低声交代了几句。老刘是娄家几十年的老人,忠心耿耿,昨晚书房隐约传出的凝重气氛早已让他明白,将有大事发生。
“备车。”娄振华的声音沙哑却有力。
黑色的轿车碾过寂静的街道,驶向负责处理此片区域重要房产交易的权威部门和几位关键人物的住所。时间太早,许多人还在梦乡。但娄振华凭借着多年积累的人脉和此刻不顾一切的决心,硬是敲开了一扇又一扇门。
“娄董……这么早?”一位穿着睡衣、睡眼惺忪的负责人惊讶地看着门外面色铁青的娄振华。
“张局,抱歉打扰,有笔极其重要的交易,需要您特事特办,立刻处理。”娄振华没有废话,直接递上一个厚厚的文件袋,“后街那三套独立的院子,我昨天跟您提过的,买家已经确定,何雨柱。这里是全款现钱(他早已准备好远超市价的现金,由何雨柱空间物资变现的资金支持)和相关身份证明。所有手续,今天上午,务必办妥过户!”
“啊?三套?全要?今天上午?何雨柱?”张局愣住了,被这突如其来的高效和巨额现金砸得有点懵。
“对!全要!立刻!马上!”娄振华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眼神中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压迫感,“价钱不是问题!手续不能有任何差错!张局,这是我娄振华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日后必有厚报!但今天,必须办好!” 他罕见的强硬姿态和那句“天大的人情”,让张局心头一凛,不敢再多问,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非同小可。
与此同时,另一路娄家的心腹,拿着娄振华的手令和巨额现金定金,已经找到了北平城根基最深、口碑最好但也收费最昂的营造厂——永固营造的东家。
“八米高墙?青砖?石头?地基要打多深?还要快?!”永固营造的胡东家看着图纸要求和那厚厚的定金,倒吸一口凉气,“娄董这是要盖堡垒不成?”
“胡师傅,娄董说了,不惜代价!材料用最好的!工人用最可靠、嘴最严的!工钱翻倍!要求只有一个:快!固若金汤!今天下午,最迟明天一早,人员和材料必须进场!砌墙是第一要务!其他的后续再说!” 娄家的心腹语气同样不容商量。
胡东家看着那足够买下他半个营造厂的定金和娄家心腹不容置疑的眼神,狠狠一拍大腿:“干!娄董豪气!我老胡拼了!立刻召集所有老师傅和徒弟!材料我亲自去盯最好的!保证给娄董……不,给那位何先生,砌一道北平城最牢靠的墙!”
上午十点不到,当阳光才刚刚驱散晨雾,后街那三座沉寂多年的独立四合院前,已然一片热火朝天。
巨大的、满载着上等青砖、条石、水泥和砂石的卡车轰隆隆地驶来,打破了街区的宁静。穿着永固营造号坎的精壮汉子们,在工头急促的哨声指挥下,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涌下车子,迅速拉起警戒线,清理场地。沉重的基石被撬棍和绳索喊着号子挪动,巨大的石灰粉线在地面上画出八米高墙的惊人轮廓。铁锹挖掘地基的“嚓嚓”声、砖石碰撞的“哐当”声、工人们粗犷的呼喊声……瞬间交织成一片充满力量的喧嚣。
那堵即将拔地而起的、令人瞠目的八米高墙,像一个无声的宣言,宣告着一个新的、超乎所有人想象的格局,正在这古老的胡同深处,以一种近乎蛮横的速度,强行展开。它隔绝的将不仅是视线,更是一个时代的风雨。
而此刻,引起这一切巨变的中心人物——何雨柱,正骑着那辆崭新的“永久”自行车,身影消失在通往京城更深、更核心区域的宽阔道路上。他要去“上面”,领取那份足以让他兑现承诺、守护一切的关键之物。娄家书房里那场颠覆认知的谈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正化作一道道坚固的壁垒和一场席卷整个娄家未来的风暴,在这黎明后的北平城,轰然作响。
娄振华站在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眼袋深重,面容疲惫,但眼神却死死盯着那片繁忙的工地。轰鸣声中,他仿佛听到了旧世界的碎裂声和新秩序建立的开端。他的手心全是汗,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呐喊:柱子,快去快回!一切,就都交托给你了!
而此刻,在温暖的娄家别墅里,雨水正和娄晓娥开心地吃着精致的早餐,对窗外正在发生的巨变和父亲眼中那份沉重的期待,还一无所知。她的世界,暂时还停留在晓娥姐姐漂亮的房间和好吃的点心之中。她只知道,哥哥说去办事,很快就会回来接她。
何雨柱的身影在四合院角落的阴影中凭空消失。下一秒,他已经身处一个风格庄重、陈设简洁却处处透着威严的书房内。清晨的阳光透过擦拭得一尘不染的玻璃窗洒进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纸张特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