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汤好了,趁热喝!”
聋老太太已经坐在床边的小桌子旁等着了,显然闻着香味就做好了准备。看到那碗浓白鲜香的汤,她布满皱纹的脸上笑开了花:“哎哟,真香!柱子这手艺,没得说!”
何雨柱把汤碗放到老太太面前,又递上勺子:“您慢点,烫着呢。”
老太太舀起一小勺,吹了吹,慢慢送入口中,满足地眯起了眼睛:“鲜!真鲜!这汤熬得地道,骨头里的精华都炖出来了。”她连喝了好几口,才停下来,看着何雨柱:“柱子啊,累坏了吧?快坐下歇歇。”
何雨柱顺势在小板凳上坐下,看着老太太满足的样子,心里也暖洋洋的。屋里一时只有老太太喝汤的细微声响和汤碗里的热气氤氲。
何雨柱琢磨着,这是个开口的好时机。他搓了搓手,像是闲聊般说道:“老太太,今天这鱼闹得动静不小,我这心里其实也挺感慨的。您说,要不是前些日子易大爷把我安排进轧钢厂后厨当学徒,我这手再好,也没个正经地方施展,更别说有这‘意外之喜’能分给大家了。说起来,还真得谢谢易大爷。”
他说完,目光看似随意地落在老太太脸上,观察着她的反应。他特意提到“安排进后厨”,又点出这是“意外之喜”能分鱼,就是想看看老太太对易中海这番“好意”的真正看法,以及是否会透露出一点关于父亲何大清离开的线索。
聋老太太听到这话,喝汤的动作微微一顿。她放下勺子,浑浊却依然清明的眼睛看向何雨柱,仿佛能看透他心底那层小心翼翼的试探。她没有立刻接茬,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几秒钟。
何雨柱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刚想再开口,老太太说话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平和:
“柱子,”她慢慢开口,“中海他帮你进厂,是桩好事。厂子里有份正经工作,你能学到本事,也能养活自己和雨水,稳当。”她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句,“人啊,做事都有个缘由。有人念旧情,有人图长远……中海他,是个会‘打算’的人。”老太太特意在“打算”二字上稍稍加重了语气,意味深长。
她没有直接评价易中海是好是坏,也没有提何大清半个字,但这句“念旧情”和“图长远”,特别是那个带有深意的“打算”,已经足够让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这感觉像是在证实他的某种猜测——易中海的帮助,未必是纯粹的善意。
老太太端起碗,又喝了一口汤,仿佛刚才的话只是随口闲聊:“你是个有良心的好孩子,知道感恩是好。但柱子啊,凡事心里要透亮,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别人的‘打算’,听听就好,路还得自己走稳当。”
这话听着像是在肯定何雨柱的做人,又像是在提醒他保持清醒和独立。何雨柱心领神会,点了点头:“老太太,您说得对。我记住了。”
老太太看他听进去了,脸上重新露出笑容,把碗推了推:“这汤真好喝,再给老太婆添半碗?顺便你也尝尝自己的手艺。”
何雨柱给老太太添了汤,自己也象征性地舀了小半碗陪着喝了几口,陪着老太太又说了会儿闲话才离开。回到自己小屋,妹妹何雨水已经眼巴巴地等着了,小桌子上摆好了碗筷。
“哥!鱼汤好香啊!”雨水吸着小鼻子。
“馋猫鼻子尖。”何雨柱笑着揉了揉雨水的头,把锅里剩下的鱼汤盛出来,又切了点粗面饼子泡进去,再把自己那份象征性的鱼肉也分了一点给雨水,兄妹俩凑在一起,就着鱼汤泡饼,吃得额头冒汗,简单却满足。
吃饭时,何雨柱看着妹妹因为一口鱼肉就开心得眯起眼睛的单纯样子,再想想刚才聋老太太那番话,心里那点搬离四合院的想法更清晰了。
雨水快到了上学的年纪了。这大院儿里,表面是街坊邻居,背地里却充斥着算计、嫉妒和攀比。贾张氏那样的眼神,阎埠贵那精明的算盘,许大茂时不时冒出的酸话……这种环境,对雨水的成长太不好了。他不想让妹妹从小就在这种“看不得别人好”、“事事都要算计”的氛围里浸染。
再者,他自己也有“秘密”。修炼那无名口诀越来越顺手,但也需要更安静、不受打扰的环境和时间。在这人来人往、隔墙有耳的四合院,总是不太方便。
“搬出去……”这个念头在他心里扎了根。不是为了躲谁,而是为了给雨水一个更干净单纯的成长环境,也是为了让自己能更专注地提升实力,积蓄资本。
他想到聋老太太最后那句话:“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是啊,属于他和雨水的未来,要靠自己去争,去守护。这四合院的温情他感念,算计他明了,但绝不是困住他们的天地。
饭毕,何雨柱收拾着碗筷,窗外的月光洒进来。隔壁院里隐约传来许大茂两口子因为鱼肉做法拌嘴的声音,前院阎埠贵家传来拨算盘的细微动静……这一切,都成了他思绪的背景音。
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却比月色更亮。千斤海鱼的喧嚣散去,留下的是邻里间各自的心思和算计,但也让何雨柱看清了自己要走的路——提升实力,积累资本,带着妹妹,一步步走出这方算计的天地。明天,就从精心琢磨一顿红烧排骨开始吧!生活的烟火气里,已经酝酿着新的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