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何雨柱出师(2 / 2)

何雨柱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从脚底直冲头顶,巨大的喜悦和一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瞬间将他淹没。他望着谭师傅,眼圈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红,嘴唇嗫嚅了几下,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是深深、深深地弯下腰去,行了一个最郑重的礼:

“谢谢师伯!柱子……记下了!”

谭师傅微微颔首,没再多言,背着手转身离开了灶台区域。他那看似平静的背影,却仿佛卸下了一层无形的重担。柱子这孩子,没给他丢脸,更没辜负师弟那份沉甸甸的托付。只是……师弟那边……

何雨柱直起身,看着谭师傅的背影,又看了看周围伙伴们羡慕和祝贺的眼神,再低头看看自己那双布满老茧和油渍、此刻却充满了力量的手。出师了!他终于在京城顶尖的饭庄里,凭自己的本事站稳了脚跟!这份手艺,就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是他养活自己和妹妹的底气!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和责任感在他胸中激荡。

日子,在轧钢厂的轰鸣声、丰泽园灶火的炙烤、雨水翻动小人书的沙沙声,以及那辆崭新自行车穿梭于胡同的“叮铃”声中,一天天滑过。

何大清似乎认命了,或者说,他把所有的挣扎和不甘都死死压在了心底。他开始更频繁地带雨水去厂里,休息室角落那张旧桌旁,雨水的小书架(一个何雨柱用旧木板钉起来的简易架子)上,小人书越摞越高。何大清有时会拿本《员工手册》之类的书,坐在女儿对面,心不在焉地翻着,目光却时不时飘向窗外沸腾的厂区,眼神晦暗难明。

何雨柱则像一块投入熔炉的生铁,在丰泽园的后厨里被反复锤炼。出师后,他有了更多的机会接触核心菜肴,谭师傅偶尔会让他尝试一些更繁复的菜品。他学得更狠了,每天都是最早来、最晚走,手上的刀口和烫伤几乎没断过。那辆崭新的自行车,成了他披星戴月的伙伴。

四合院里,关于何家的议论渐渐平息,被新的家长里短取代。易中海依旧维持着他“一大爷”的体面,只是看向何大清时,那份“关心”里似乎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疑虑。何大清则像变了个人,沉默寡言,眼神时常阴沉沉的,对易中海表面客气,却再没有了往日的热络。贾张氏偶尔还会酸两句自行车,但何雨柱那日渐沉凝的气质和偶尔扫过来的冰冷眼神,让她也下意识地收敛了不少。

北风越来越紧,刮得院里的老槐树枝丫呜呜作响,像鬼哭。

年关,近了。

家家户户开始有了过年的气息。阎埠贵算计着手里那点票据,盘算着买几斤肉、几斤富强粉。秦淮茹在灯下缝补着棒梗磨破的棉袄膝盖,盘算着怎么给孩子们添件新衣裳。易中海家早早买好了红纸,准备写对联。

何家却显得有些冷清。

何大清悄悄把一些不常用的东西打包了起来,藏在床底下最深的角落。他不再带雨水去厂里了,怕引起不必要的猜测。雨水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小人书看得不如以前那么欢快了,总是缠着哥哥问:“哥,爹最近怎么不陪我玩?”

何雨柱摸了摸妹妹的头,目光越过小小的院落,望向灰蒙蒙的天空。雪,似乎快要下来了。

“快了,等过年,哥给你买新衣服,买糖吃。”他轻声哄着,心里却沉甸甸的。

腊月二十三,小年。

丰泽园后厨忙得脚不沾地,准备着年夜饭的预定。何雨柱忙完一天的活计,拖着疲惫的身体推着那辆依旧锃亮的自行车走出丰泽园的后门。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他怀里揣着丰泽园发的“年敬”——一小包花生瓜子和几张珍贵的点心票,还有谭师傅额外塞给他的一块酱好的、油汪汪的酱肘子肉。

他骑上车,顶着寒风往家赶。胡同里已经有了稀稀落落的鞭炮声,空气里隐约飘着炖肉的香气。年味,越来越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