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小馋猫!”何雨柱稳住她,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换上认真的神情,“出去之前,哥再跟你说一遍最重要的。”
雨水立刻站直了身体,小脸绷紧,用力点头:“嗯!哥你说!雨水记得牢!”
“在外面,无论谁问你,哥哥带你去哪里了?买了什么?吃了什么?你就怎么说?”何雨柱压低声音。
“就说…就说哥哥带我在胡同口转了转,啥也没买,啥也没吃!”雨水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眼神里带着一种守护哥哥和“好吃的”秘密的坚定。“要是他们闻到味儿…”她小鼻子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
“就说…是哥身上的油烟味儿!或者,”何雨柱脑筋一转,“就说看到别人买了,哥身上沾了点香气!”这个说法虽然牵强,但对于一个五岁孩子来说,也说得过去。毕竟院子里的人就算闻到点味,也不可能真跑去烤鸭店查证。
“嗯!就说闻到别人买的!”雨水立刻领会,觉得这个说法特别聪明。
“好!雨水真棒!记住,这是我们的秘密!”何雨柱再次强调。
“秘密!打死也不说!”雨水再次捂嘴,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这是何雨柱之前教她的。
“走!”何雨柱站起身,牵起妹妹的小手。那小手瘦骨嶙峋,握在掌心几乎没什么肉。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妹妹骨骼的纤细和脉搏的跳动,心头又是一阵发紧。『得尽快给她补起来!』
他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凝神将感知如同无形的网般铺开。院子里,贾张氏依旧在屋里骂骂咧咧,声音却小了些,大概是骂累了。阎埠贵的算盘珠子声清晰地传来,伴随着他对三大妈抱怨物价的嘀咕。刘海中似乎在训斥儿子。易中海家则安静得多,只有一大妈轻微的咳嗽声。
‘安全’。何雨柱确认没有人在刻意留意自家门口后,才轻轻拉开了门。
“雨水,走喽!”何雨柱带着雨水出门,反手锁好门。他牵着妹妹,步履沉稳地穿过中院。雨水紧紧挨着哥哥,小脑袋好奇地东张西望,但牢记着哥哥的话,努力装出一副只是随便出来遛遛弯的样子。
路过前院阎埠贵家门口时,阎埠贵正坐在他家门口的小板凳上,眯着眼睛擦拭他那副宝贝眼镜。听到脚步声,他抬头,镜片后的目光习惯性地带着审视,落在了何雨柱兄妹身上。
“柱子,这么早带雨水出去啊?”阎埠贵语气和蔼,带着长辈式的关心,但眼神却像探灯一样扫过何雨柱和雨水的衣着、神情,最后落在他俩空空如也的手上。
“阎老师早。”何雨柱停下脚步,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属于原先那个“傻柱”的憨厚笑容,“这不,昨天看雨水闷得慌,今天厂里没事,带她出去透透气,就在附近胡同转转。”他语气随意,仿佛真的只是无聊遛弯。
“哦!转转好,转转好!小孩子是该活动活动。”阎埠贵推了推眼镜,目光在雨水洗得发白但明显看得出是认真整理过的小褂子上停留了片刻,又瞟向何雨柱身上那件同样旧但干净平整的工装。“柱子啊,这孩子…看着是不是比前两天精神点了?”他像是随口一问。
何雨柱心里冷笑,这老算盘精果然眼毒。他面不改色,依旧憨笑:“是吗?可能昨天给她洗了个澡,收拾干净了,看着就精神吧。小孩子嘛,洗洗刷刷就大变样了!”
“哦,那是,那是。”阎埠贵点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但眼底的探究并未完全散去。“行,那你们去吧,别走太远。”
“哎,谢谢阎老师关心!”何雨柱应了一声,拉着雨水继续往外走。
走出四合院的大门,雨水立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小手拍了拍胸脯,小声说:“哥,阎老师的眼睛好厉害,像…像老鹰!”
何雨柱揉揉她的脑袋:“不怕,哥在呢。走,哥带你坐电车去百货大楼!”
“坐电车?!”雨水又兴奋起来,这又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
五十年代末的四九城街道,充满了质朴的生活气息和缓慢的节奏。青灰色的砖墙,参天的老槐树,偶尔驶过的老式公交车或是有轨电车(铛铛车),穿着蓝色、灰色工装或布衣的行人。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煤烟味和生活的烟火气。
何雨柱牵着雨水,清晰地感受着这座城市的脉搏。他的感知范围远超常人,嘈杂的叫卖声、自行车的铃声、远处工厂隐约的汽笛声、甚至路人细碎的交谈,都如同汇入他脑海的溪流,清晰可辨却又井然有序。他能轻易地避开那些过分拥挤的人流,选择最舒适的路径。
坐在干净整洁的有轨电车上(何雨柱特意选了个靠窗的座位),雨水的小脸紧紧贴着冰冷的玻璃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外面飞速后退的景象:高大的红墙、庄严的城门楼子、繁华的十字路口、琳琅满目的橱窗……一切都让她目不暇接,小嘴微张,发出无声的惊叹。
何雨柱没有过多打扰她这份新奇,只是稳稳地护着她,不让旁人挤到她。他的余光却时刻留意着周围环境。他能“听”到旁边座位上两位妇女在谈论供应的紧张,也能“听”到后排一位干部模样的人在低声抱怨工作。这些信息如同水流,被他分类、过滤,判断着潜在的风险。
当那座宏伟的、带有鲜明苏式风格的百货大楼出现在视野尽头时,雨水再也忍不住,指着窗外激动地低喊:“哥!哥!那个!是不是那个!”
“对,就是那里。”何雨柱笑着点头。
下了电车,站在百货大楼气派的拱形大门前,雨水反而有些怯场了。来来往往的人穿着远比四合院体面得多,有穿着时髦布拉吉(连衣裙)、烫着卷发的年轻女子,有穿着笔挺中山装、皮鞋锃亮的干部模样的人,还有许多带着孩子的父母。相比之下,穿着打补丁旧衣的兄妹俩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雨水下意识地往哥哥身后缩了缩,小手紧紧抓着何雨柱的衣角,大眼睛里既有向往,又充满了不安。
何雨柱敏锐地察觉到了妹妹的紧张。他俯下身,在她耳边低声说:“雨水别怕。你看,这里这么多人,没人会特别注意咱们。再说,哥有钱!”他轻轻拍了拍自己鼓囊囊的口袋(里面其实空空如也,钱都在空间里)。“哥答应给你买新衣服新鞋子,就一定买!大大方方的,咱们是来花钱的顾客!”
雨水看着哥哥坚定沉稳的眼神,心中的不安奇迹般地消散了大半。她用力点点头,挺直了小腰板:“嗯!雨水不怕!雨水要买漂亮的裙子!”
何雨柱会心一笑,牵着她的小手,坦然自若地走进了这座五十年代的购物殿堂。
大楼内部宽敞明亮,高大的穹顶下,一排排玻璃柜台在明亮的灯光下闪耀着光芒。空气中混合着布料、纸张、糖果、油脂和雪花膏的复杂气味。穿着蓝色工作服、胸前别着号码牌的售货员站在柜台后,有的热情招呼,有的则带着那个年代特有的矜持。
成衣区的人相对少些。何雨柱目光锐利地扫过挂着童装的柜台。款式不多,大多是简单的棉布褂子裤子,颜色也以蓝、灰、绿为主。但就在角落的一个柜台,他看到了几件色彩稍微鲜艳一点的小裙子!一件粉色碎花的,一件天蓝色带小圆点的,还有一件鹅黄色的小连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