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更远!前院阎埠贵家,三大妈夜里起来倒夜壶时,小心翼翼掀开马桶盖又盖上的瓷缸碰撞声,以及那随之弥漫开的、令人作呕的骚臭味,都如同近在咫尺!东厢房耳房,刘海中那如雷的、带着哨音的鼾声。
灶膛里的柴火“噼啪”爆开一个火星,映亮何雨柱沉静的脸。
一夜固元,脱胎换骨。
此刻他体内奔涌的再也不是昨日那残破不堪、濒临崩溃的气血。固元丹的药力如同大地磐石,稳稳托住了洗髓丹强行打开的窍穴经脉,那些细微的裂痕被敦厚的土性药力滋养弥合,虽未彻底痊愈,却已构筑起一层坚韧的屏障。亏空的气血被填补,脏腑间温煦而有力,每一次心跳都泵出江河奔涌般的力道,在强化后的耳中清晰可闻。
然而最为神异的,是识海深处那片幽暗凝实的光芒——半步凝魂境在固元丹的催化下,彻底稳固下来,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昨夜那骤然爆发、几乎将他意识冲散的“五感爆炸”,此刻已驯服为一种如臂使指的延伸。
他站在自家逼仄的灶台前淘米,动作寻常。
可感知却已覆盖全院。
那喧嚣,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混杂着各种频率和情绪,汹涌澎湃地冲击着他的意识壁垒。他只需念头微动,便能轻易过滤掉无用的噪音,精准锁定任何一丝他想捕捉的波动。
哗啦啦——
清澈的井水冲刷着莹白的大米粒。淘米水的声音,在他耳中如同瀑布轰鸣,每一粒米在指腹间摩擦的触感,都纤毫毕现,传递着饱满或微瑕的讯息。他却恍若未觉,神情专注得近乎冷漠,仿佛这惊天动地的淘米声只是最寻常的背景音。
意念沉入“灵魂瓦契”的空间。昨夜因固元淬炼而排出体外、又被空间之力瞬间收纳走的最后一点浊气杂质,此刻正悬浮在空间一角那无形的“分解”区域,如同被投入了强酸,正无声无息地消融、分解、化为最纯粹的能量粒子,融入空间的基底之中,一丝痕迹不留。同时被分解的,还有昨夜那身被污垢浸透、早已看不出颜色的衣衫碎片。空间之力如同最高效的净化熔炉,吞噬掉一切污秽,只留下最本源的微粒。
他收回意念,指尖残留的井水凉意与米粒的柔润感交织。一大捧淘洗好的白米被倒入滚开的铁锅水中。米粒撞击锅底的“簌簌”声,如同密集的鼓点。
滋啦——
另一边炉口的铁锅已烧得滚烫。何雨柱舀起一小勺珍贵的花生油,手腕一转,清亮的油滴便如雨点般均匀洒落热锅。油珠在锅底瞬间化作奔腾的细小金珠,跳跃滚动,发出令人愉悦的爆响——这声音在他耳中,如同战场上千军万马奔腾的铁蹄。
一篮子洗得水灵、嫩得能掐出水的青菜被倒了进去。灼热油脂与饱含水分的青菜叶激烈交锋,瞬间爆发出一片惊人的“嗤啦——哗!”巨响!白色水汽裹挟着青菜特有的清新香气和植物油脂被激发的焦香,猛地升腾而起,弥漫了整个狭窄的厨房,甚至霸道地穿透门窗缝隙,顽强地向院里飘散。
何雨柱面色如常,拿起锅铲。
铿!铿!铿!
铁锅铲与厚实铁锅底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金铁交击般的震耳颤鸣!这绝非普通的翻炒声,更像是打铁匠在锤炼钢坯!那巨大的声浪在何雨柱精准控制下,并未形成实质的音爆冲击,但那沉重的、富有穿透力的金属撞击声,却如同无形的重锤,透过薄薄的墙壁和窗户,狠狠敲在全院那些竖起的耳朵上!
------
东厢房,易中海猛地哆嗦了一下,差点把手里稀得能照见人影的棒子面糊糊打翻。那巨大的“铿!铿!”声如同铁匠铺开在了隔壁,震得他心口发闷,昨夜那扭曲的幽暗光和冰冷的眼神瞬间闪过脑海。他老伴也吓得手一抖,筷子掉在了桌上。
“这傻柱……大清早拆房子呢?”易中海老伴拍着胸口,惊魂未定。
易中海脸色发白,嘴唇嚅动了几下,最终只含糊地“嗯”了一声,端起碗默默喝糊糊。那敲击声每一下都像砸在他紧绷的神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