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已下,再无犹豫!
何雨柱的意识沉入识海,紧紧锁定那依附于“灵魂瓦契”的微小空间。意念如丝,精准地缠绕住那枚悬浮在玉盒中的洗髓丹。
嗡!
玉盒在空间内无声开启。那枚龙眼大小、玉白温润、丹纹缭绕的洗髓丹被无形的力量托起,瞬间跨越了空间的阻隔,出现在王野的掌心。
丹药入手微凉,那股沁人心脾的草木清香骤然变得浓郁,弥漫在狭小的房间内,甚至短暂压过了屋里的煤烟和霉味。这异香让王野心头一凛,迅速用自身微薄的气血之力包裹住丹药,极力收敛其气息。他瞥了一眼熟睡的雨水,见她只是微微动了动鼻子,并未醒来,这才松了口气。
“此地不宜久服!”王野瞬间做出判断。洗髓过程动静必然不小,痛苦引发的痉挛、低吼甚至可能逸散的药力,都极易惊醒雨水或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必须找一个绝对安全、无人打扰的地方!
他的目光扫过逼仄的房间——床底?不行,灰尘太多,气息不畅。角落?空间太小,施展不开。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角落那堆杂物(大多是捡来的破烂家具木头)后,靠着冰冷后墙的位置。那里相对隐蔽,空间勉强能容他盘膝而坐,且紧挨着墙壁,能最大限度吸收逸散的气息。
事不宜迟!他悄无声息地下床,动作轻缓如猫,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走到杂物堆后,他小心地挪开几块木板,清理出一小块勉强干净的地面,盘膝坐下,背靠冰冷的砖墙。寒意透过薄薄的棉衣侵入骨髓,却也让他的精神更加集中。
再次确认雨水呼吸平稳,何雨柱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灵魂瓦契,镇守识海!”意念沟通识海核心。那枚承载着无尽玄奥的瓦契符文微微一亮,一股无形的、稳固如同亘古磐石的力量扩散开来,将整个识海笼罩,确保其核心区域固若金汤。瓦契构建的独立空间内,包裹着何雨柱灵魂的虚影沉眠依旧,不受外界丝毫影响。
“肉身孱弱,唯凭意志!洗髓伐毛,脱胎换骨!”何雨柱在心中低吼,不再犹豫,将那枚散发着诱人清香的洗髓丹,毫不犹豫地送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
没有想象中吞咽的滞涩感,那枚玉白的丹药仿佛有生命一般,瞬间融化成一团温润的玉液,顺着喉咙滑落。初时,一股清凉舒适的暖意弥漫开来,如同春风拂过冻土四肢百骸都传来一种慵懒的舒适感,仿佛疲惫已久的细胞都发出了满足的呻吟。
然而,这舒适仅仅持续了不到三个呼吸!
轰——!!!
仿佛沉寂万年的火山在体内轰然爆发!那看似温润的药液,在落入肠胃的瞬间,猛地炸开!
不再是暖流,而是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狂暴无匹的药力如同决堤的洪流,带着焚毁一切、冲刷一切的蛮横意志,猛地冲向了全身每一个角落!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濒死野兽般的闷哼从何雨柱喉咙里挤压出来!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铁,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在皮肤下疯狂暴起!豆大的汗珠瞬间浸透了他的破烂棉衣,顺着额头、鬓角汇成小溪般淌下,滴落在冰冷的地面。
痛!无法形容的剧痛!
这痛苦超越了身体的极限,直抵灵魂深处!
骨骼:仿佛被无形的巨锤一寸寸砸碎,碾磨成齑粉,又在炽热的药力中重新熔铸!嘎嘣嘎嘣的异响在他体内细微地回荡,那是骨骼在被强行压缩、提纯、重塑!
经脉:那脆弱闭塞的经脉,成了狂暴药力肆虐的主战场!淤积了十五年的杂质如同被投入熔炉的污垢,在药力的焚烧下发出“嗤嗤”的声响,化作黑灰色的粘稠汗液从毛孔中疯狂涌出,瞬间将他染成一个污秽的“泥人”。狭窄的经脉被这股洪流强行撕裂、拓展!那是真正的撕裂之痛,如同无数把小刀在体内同时切割、拉锯!每一次药力的冲刷,都带来一次濒临崩溃的剧痛。
血肉筋膜:肌肉纤维被反复撕裂、扯断,又在药力的刺激下疯狂重组、变得更强韧。筋膜如同被反复拉扯的牛皮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脏腑:五脏六腑像是被丢进了滚油里煎炸,脾胃翻江倒海,肝胆欲裂,心脏更是如同被巨手攥紧,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全身的痛苦神经!
何雨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如同狂风暴雨中即将倾覆的小船。他蜷缩着,双手死死抠进冰冷的地面,指甲崩裂,指尖渗出鲜血也浑然不觉。牙齿死死咬住下唇,瞬间血流如注,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身体排出的腥臭杂质气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
他想嘶吼,想翻滚,想撞墙来缓解这非人的痛苦!但残存的理智死死压制着本能。不能出声!绝对不能吵醒雨水!更不能引来外人!
“撑住!撑住!这点痛苦算什么!比起被打入拔舌地狱的魂魄,这不过开胃小菜!”何雨柱的意识在浩瀚的痛苦波涛中,如同一叶扁舟,却始终未被吞没。他紧守灵台一点清明,疯狂地汲取着前世的记忆碎片——那是幽冥界无数鬼魂承受炼狱酷刑的画面,是他在刀山火海中磨砺意志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