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清荷急匆匆进来禀报,“郡主,方才镜州来信,说咱们在那边的花田怕是保不住了。”
叶初年心头一紧,镜州的花田是制作香料的重要来源,若是毁了,她与谢慈合伙新开的香料铺子以及暗香阁的花材来源就完蛋了,还有那些依靠花田为生的花农们更是要断了生计。
楚玉见她脸色发白,轻轻握住她的手“别太忧心,陛下已经下令开仓放粮,各地官员都在想办法。”
“我知道。”叶初年语气坚定,“可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坐视不管。明日我亲自去京郊看看,或许能找到什么应对的法子。”
“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的事已经够多了。”叶初年摇摇头,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被晒得发蔫的花木,“我是承佑的公主,这个时候若是只会躲在家里享福,怎么对得起这个身份?”
不知不觉中,叶初年似乎已经开始接受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一份责任感油然而生。
夜色渐深,叶初年却毫无睡意。她坐在书案前,对着各地送来的灾情报告出神。银钱像流水般花出去,却始终不见成效,这种无力感让她倍感煎熬。
“公主,夜深了,明日还要去京郊呢。”清荷轻声提醒。
叶初年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目光落在窗外漆黑的夜空上“清荷,你说这雨,什么时候才能来呢?”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叶冕紧锁的眉头。各地加急的奏报堆满了龙案,字里行间尽是赤地千里、饥民流徙等触目惊心的字眼,他揉了揉胀痛的额角,起身走向大佛堂。
神女正在庭中望月,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素白的衣袍上,宛如披了一层清霜。
“神女,”叶冕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焦灼,“如今旱情如火,席卷数州,百姓陷于水火。朕想问,此灾是否便是你此前所言的无妄之灾?上天究竟要朕如何做,才肯降下甘霖?”
神女缓缓转身,目光平静如深潭“陛下所料不错,此正是无妄之灾的开端。天地失衡,非寻常人力可挽回。”
“难道就毫无办法?”叶冕追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办法,并非没有。”神女抬眸,望向皇宫东南方向,那是公主府所在。
叶冕急问“有何办法?”
“需举行一场祈雨大典,但关键在于,安宁公主必须亲临主祭之位。”
叶冕微微蹙眉,“为何非她不可?”
神女唇边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陛下细想,公主殿下曾坠入冰湖却能安然无恙,此为一奇;后来更在朝局动荡之际,助陛下登上皇位、稳固江山,此为二奇。这等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命格,正是承载万民祈愿的最佳人选。她的好运,或可感天动地。”
她顿了顿,声音空灵而笃定,“若连她都求不来这场雨,那这天下,恐怕就真的无人能求来了。”
叶冕沉默片刻。他深知此举必将让叶初年置身于风口浪尖,但望着手中那份描述灾民易子而食的奏报,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断。
“朕明白了。”他沉声道,“朕会即刻下旨,三日后于天坛举行祈雨大典,由安宁担任主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