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卡尔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葛小伦不解，“他不是一直信奉虚空吗？不是他亲手打开了通往虚空的大门吗？”
“或许……他也被自己引来的东西吓住了。”天使彦的声音带着一丝复杂，“大时钟是他毕生的心血，也是研究虚空的工具。或许他通过大时钟，看到了虚空的真相，知道自己闯下了弥天大祸，才留下这段忏悔。”
“忏悔有什么用？”帝蕾娜冷哼一声，眼中却没有不屑，只有深深的忌惮，“如果‘涨潮’是真的，那我们之前的胜利，不过是在海岸边踢开了几只小螃蟹！”
朱棣走到星图前，手指重重点在冥河星域的位置——那里依旧是代表未知的灰色迷雾：“虚境是它们的海洋，那冥河星域就是……入海口？”
“很有可能。”张良接过话茬，推演着卡尔的话语，“虫群不断将物质宇宙的‘养料’运入虚境，就是在‘滋养’这片海洋。当海洋足够‘深’，足够‘广’，它们就会彻底淹没我们的宇宙。”
殿内的气氛再次陷入死寂，比面对虫巢暴君时更加压抑。之前，他们以为敌人是虫群，是卡尔；此刻，卡尔的遗言却揭示了一个更可怕的真相——他们可能只是在与一场宇宙级灾难的“前兆”战斗。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我们都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龙辰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一种穿透阴霾的力量，“如果虚境是海洋，那我们就加固‘堤坝’；如果它们要涨潮，那我们就打造‘方舟’。”
他看向众人，目光坚定：“卡尔的遗言至少告诉了我们一件事——虫群不是终点，虚境背后的存在才是真正的威胁。从今天起，联盟的重心必须调整：一方面，继续清剿虫群，阻止它们向虚境输送‘养料’；另一方面，集中所有力量研究虚境，找到对抗‘涨潮’的方法。”
“我同意。”天使彦点头，“天使星云的知识宝库中，或许有关于古老虚空灾难的记载，我会立刻回去查阅。”
“烈阳的恒星模型可以模拟能量堤坝的强度，我会让科学院立刻启动方案。”帝蕾娜道。
“流光星云的天工部，会全力研究虚境的空间结构，争取找到关闭‘入海口’的方法。”嬴政补充道。
“雄芯引擎或许能干扰虚境的能量流动，我会和炙心继续升级它。”葛小伦握紧了拳头，眼中重新燃起斗志。
张角的打神鞭上雷光闪烁：“老道的圣光或许能净化虚境的侵蚀，我会闭关研究更深层次的净化术。”
看着众人眼中重新凝聚的战意，龙辰心中的沉重稍缓。卡尔的遗言如同一块巨石，投入联盟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惊涛骇浪，但也让所有人更加清醒地认识到了危机的本质。
“通知下去，”龙辰站起身，声音传遍偏殿，“将卡尔的信号备份，分发至各文明最高层。从今日起，联盟进入‘终极战备’状态。告诉每一位战士，我们面对的可能是前所未有的灾难，但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没有跨不过的浪潮。”
“是！”
众人齐声应道，声音中虽有凝重，却更多的是破釜沉舟的决绝。
偏殿外，太阴星的月华依旧柔和，但每个听到消息的联盟成员都明白，轻松的时刻已经过去。卡尔的“馈赠”，不是忏悔，而是一道催命符，更是一记警钟。
虚境的海洋在暗处汹涌，涨潮的脚步声已在耳边响起。
广寒宫的桂树轻轻摇曳，仿佛也在倾听着那来自虚空深处的、越来越近的潮声。而联盟的将士们，正握紧手中的武器，准备迎接那场可能席卷整个宇宙的——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