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寒宫的偏殿内，战后的轻松气氛如同淡淡的桂香，弥漫在联盟众人之间。李靖正与天使彦交流着神圣能量与雷霆晶石的融合方案，葛小伦拿着雄芯引擎的最新参数，向张角请教圣光净化的频率校准，帝蕾娜则和嬴政争论着恒星能量与玄水神力孰强孰弱，不时爆发出爽朗的笑声。
龙辰端着一杯月露茶，看着眼前的景象，赤金色的眼眸中泛起一丝暖意。长久的征战让联盟众人聚少离多，这样平和的交流时刻，显得尤为珍贵。
就在此时，天使彦佩戴的神圣通讯器突然发出一阵极其微弱的嗡鸣，并非联盟通用的频道信号，而是一种古老的、近乎被遗忘的加密波动。她秀眉微蹙，下意识地抬手按住通讯器，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几乎在同一时间，远在天使星云的鹤熙也收到了同样的信号。正在解析虚空微粒的她猛地停下动作，银灰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凝重——这个加密协议，源自大时钟最早期的底层代码，除了卡尔与少数几位天使长老，绝无第三人知晓。
“怎么了，彦？”龙辰注意到她的异样，走了过来。
天使彦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调出通讯器的能量屏障，将信号彻底屏蔽在个人意识中。她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解析那断断续续、充满干扰的波动，片刻后，脸色骤然变得苍白。
“是卡尔的信号。”她睁开眼，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通过大时钟的残留协议发来的，加密等级极高，像是……他留下的遗言。”
“卡尔？”众人闻言纷纷停下交谈，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天使彦，脸上的轻松瞬间被凝重取代。这个名字，代表着虚空的阴影，代表着死歌书院的阴谋，此刻却以“遗言”的形式出现，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他说了什么？”帝蕾娜上前一步，火红的战甲反射着殿内的灯光，“那老鬼终于良心发现了？”
天使彦深吸一口气，调出信号的全息投影。一段扭曲的声波在虚空中闪烁，伴随着大量的雪花噪点，卡尔那标志性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错了……我错了……”
信号干扰突然加剧，卡尔的声音消失了几秒，只剩下滋滋的电流声。众人屏住呼吸，紧紧盯着投影，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它们不是真理……不是进化的终点……”卡尔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沙哑，“是贪饕……是宇宙的癌……‘虚境’……不是乐园……是它们的海洋……”
“我们所在的宇宙……只是……海岸……”
“海岸”两个字被强烈的干扰撕裂，几乎难以辨认。紧接着，是一阵令人牙酸的、仿佛空间破碎的杂音，随后，卡尔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再次响起：
“它们要……涨潮了……”
最后三个字落下，信号戛然而止，全息投影瞬间崩解成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偏殿内一片死寂，只有众人沉重的呼吸声在回荡。
“贪饕的化身……虚境是海洋……我们是海岸……”张角喃喃自语，手中的打神鞭微微震颤，“他在说……虫群背后的‘虚空存在’，根本不是什么更高维度的文明，而是以宇宙为食的怪物？”
“涨潮……”龙辰的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击，赤金色的眼眸中翻涌着惊涛骇浪，“他是说，虚境的‘海洋’即将漫过‘海岸’，也就是……我们的物质宇宙？”
嬴政的脸色无比凝重：“如果卡尔所言非虚，那虫群的扩散、暴君的进化，都只是‘涨潮’前的预兆。真正的恐怖，还在虚境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