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韩东精神一振,快步走过去。
“技术科那边,对周小龙交代的那个站前街‘悦来’茶馆,进行了秘密排查和监控。”
老钱压低声音,“根据茶馆老板和服务员的回忆,结合周小龙描述的体貌特征,初步锁定了一个常客。
这人大概四十多岁,瘦高个,戴个旧呢帽,说话带点江南一带的口音,确实自称‘老吴’,大概半个月前来过两三次。
都是人少的时候,一个人坐着喝茶看报,有时会跟服务员搭几句话,问些车站货运忙不忙、有啥新鲜事之类的话。”
“……”韩东沉吟着,“画像能做得更精确点吗?有没有人记得他具体长相?比如脸上有没有痣、疤痕之类的特征?”
“正在努力,茶馆的人记不太清具体长相,就说脸色有点黄,鼻梁比较高。
画像专家在根据描述画,但难度比较大。”老钱摇摇头,“这家伙很警惕,可能化了妆。”
“继续监控茶馆,扩大走访范围,看看附近有没有人经常见到他,或者注意到他的行踪。”韩东指示道,“这是个关键人物,很可能是直接联络人。”
“明白。”老钱点点头,又拿出一份材料,“还有,这是你要的张工程师的详细档案和近期活动记录初步排查报告。”
韩东接过材料,坐到椅子上,就着昏黄的台灯仔细翻阅。
张工程师,大名张建业,五十二岁,解放前就在铁路上做事,技术过硬,是站里有名的车辆专家,平时沉默寡言,工作认真,口碑不错。
档案里清清白白,家庭成分是城市贫民,社会关系也简单,妻子是小学教师,一儿一女都在外地工作,从表面上看,几乎找不到任何破绽。
但韩东的目光停留在了“教育经历”一栏,民国三十五年毕业于平津铁路技工学校高级班。
这与刘文远的毕业时间、学校完全吻合,韩东的心跳微微加速。
他继续往下看“工作经历”,张建业毕业后分配到了当时的北宁铁路局机务段,而刘文远档案显示,他毕业后也在同一机务段工作过一段时间,两人不仅是同学,还是曾经的同事。
再看近期活动记录,张工程师的生活极其规律,几乎就是家、办公室、现场三点一线。
但排查人员注意到一个细节,案发前三天,张工程师以“检查车辆技术状态”为由,独自去编组场待了比平时长的时间。
而且去的区域,恰好包括了201次列车当时停放的股道附近。
虽然他有合理解释,但这个时间点和地点,未免太过巧合。
“看来,这位张工,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啊。”韩东合上档案,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直觉告诉他,张建业即使不是直接参与者,也必然知情,甚至可能是技术指导或信息提供者。
但这一切都还是推测,缺乏直接证据。
对付这样一个有身份、有技术、表面清白的老工程师,必须万分谨慎,没有铁证,绝不能动。
“对张建业的监控必须加强,但要更隐蔽。”韩东对老钱说,“重点监控他下班后的活动,接触的人员,特别是是否有异常行为另外,查一下他家的经济状况,有没有不明来源的收入,或者近期有无大额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