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又是一年中秋,今年年初虽然有点蝗灾,中间有点水患,但是不耽误今年是个好收成,比起那些个大灾年,今年就算是好的,虽然不算是个大丰收年,至少还是有收成的。中秋,月圆人圆,家家户户都团结,一轮明月当空,这昌州,自古是风花雪月的地方,自然少不了这中秋的景色,兰江上的船只更是高朋满座,有钱人的世界从来是不过节的,每日只有灯红酒绿,过节也不过就是个由头,让大家玩的新意多一些。只有那些穷苦百姓才为了一年的收成庆祝一下,庆祝大家又活了一年,吃了这顿团圆饭,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寒冬,南方还好一点,北方如果没有柴度日,那简直比没有米死的还要快,而且都是大家的愿望,留的全尸。这太守府过节,自然也是灯火通明,严谦一家团圆,季重更是开心,闫宜君怀孕,韩奇把盐道打理的头头是道,这昌州俨然就是自己家的一个大生意,除了她自己知道,他们再也出不了昌州,其他人根本就没有感觉,都沉浸在这节日的喜庆中。酒宴已经摆好,众人落座,歌舞升平自然是不必说,此时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朝着季重那看了一眼,季重看见他这灰头土脸的样子,赶紧摆摆手让那人离开,这一个小动作竟然无一人发现,热闹还是在继续。而施安平则不一样,一面是举家团圆,一面是孤魂野鬼般的游荡,自从那日从施家离开,就再也没有过家的感觉。
“主人,这什么东西,甜的噎得慌,一点没有烤肉来的痛快。”保格尔放下手里的月饼说道。
“你懂什么?这是月饼,南方的月饼就是甜腻,也有肉的,你就是没拿对,你就知道一天吃肉。”施施姑娘看着拿着月饼发呆的施安平,赶紧制止了保格尔说话。
“主人,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鹿老见施安平心情不好,也跟着问了一句。
“我要找回我失去的,让他们加倍奉还。”施安平拿着手里的月饼呆呆的看着,说话却是狠狠的。
“主人是要……”鹿老似乎猜到了施安平的想法。
“对,我要她身败名裂,要她死,要她成为千人枕的荡妇。”施安平咬着牙说道,这说的自然不是别人,是季重,自己家的生意做得好好的,自己也马上就要接手了,估计过段时间就会找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成亲,这一辈子就管理这昌州城的买卖,甚是可以管理全中原的买卖也不为过,只是看想不想,这个女人一纸虚假的文书,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让整个施家变成了一个傀儡,一个给她劳作的牛马,给她看生意的狗,现在更是骑在脖子上拉尿,受尽屈辱,而施安平不知道,这后来的一切都是季重自己的发泄,跟之前的一点关系没有,不知道他如果知道这个事情后,他会怎么想。
“主人,我们要怎么做?”施施问道。
“那女人,除了她女儿似乎也没有什么珍爱之人,我看他们夫妻也是露水夫妻。”施安平虽然离开昌州这么久,但是对于季重的事情,多少有点了解。
“那我们去绑她女儿,我掐断了腰,就像那祥州的徐老头一样,还以为是自己摔的。”保格尔放下月饼说道。
“也好,那我们就先下手,施施,你去看看,保格尔和鹿老太显眼了。”施安平说道。
“是,主人……”施施有点迟疑。
“怎么?”施安平问道。
“主人,我们不等一下贝文和戴娜他们吗?我们就几个人,要是真有点什么事情,我怕护不了主人周全。”施施一双眸子里满是真诚,不知道施安平当初怎么得到的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要了,让施安平赐名施施,也是施安平一直不敢以施家少主的身份示人,让施施在身边,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不需要,我们从来都不是想要什么,也不需要大量的人,只要让他们乱了,我们就有机会,兵不在多,在于精,去吧,一旦有机会,直接下手,我要让那女人生不如死。”施安平看来是真的恨死了季重,如果单单的把钱和生意拿走,估计也不会这样,因为他现在有钱,就像他说的一样,他有很多钱,根本不在乎,但是今天这一幕,让他无法释怀。
“是,主人。”施施说完就要离开,离开这个临时租住的小院子。
“施施……”施安平叫住了施施。
“主人?”施施回头看了一眼施安平。
“自己小心。”施安平跟这几个人一直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几个人已经就跟自己的家人一样,之前在祥州,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被发现也无所谓,现在这昌州不一样,有人认识他,有人抓他,而且是倾全城之力,这要是昌州再抓自己,那这六州,有两个州自己都是通缉犯,那就不好玩了,也没有栖身之地了,就算有再多的钱,也无处消遣,所以,他刚刚那么一瞬间,不想自己身边这几个人出事,如果那样,他真的就是失去了所有。
“嗯,放心吧,主人。”施施内心热乎乎的,就为了这一句,豁出去性命也要护着主人周全,虽然施安平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施家什么人,甚至都没有说过自己是施家人,但是经过今天这么一出,是与不是的已经无所谓,大家都心照不宣,只有保格尔,傻傻的在找肉馅的月饼。
十五的月亮,又圆又大,这是历来文人墨客最愿意挥毫泼墨的时候,可以留下美好的诗句,留下美妙的画卷,把自己的快乐分享给全世界的人。韩奇也是个文人,但是今天却没有一丝的诗情画意,只是一味的饮酒,似乎要把自己灌醉一样,这团圆的节日,自己也只能在丈人家跟着一起,这一切都是人家的,他始终还是不能自已,特别是在这特殊的日子里。闫宜君也知道,没有管他,知道他心里不舒服,喝多了也就睡了,自己有孕在身,也不好多动,就坐在旁边,看着,看着自己的夫君,想着孩子出生以后得一切美好画面。果然,没几杯,韩奇就已经醉了。
“娘,韩奇醉了,我们先回去了。”严宜君跟季重说道。
“嗯,也好,奇儿这酒量……去吧。”季重自己饮了一杯酒后道。
“爹,孩儿先回去了,你们也早些歇息。”严宜君跟严谦也打了招呼,严谦只是挥挥手,没有多说话,看着也是没少喝,不知道是今日这气氛到了,还是自己心里有事,趁着这机会。
“扶老爷走。”闫宜君虽然在父母面前是乖乖女,但是这已经是国家一般税收的掌控者,对于自己的家人,那可是绝对的主人,几个家丁赶紧上前扶起韩奇送上了马车,严宜君紧随其后,也上了马车,朝着自己的宅院去了。
“什么人?你知道这是谁的车,你也敢拦?”那随车的家丁看见前面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去路,高声喊道,其实这路宽的很,随便绕一下就好,只是不可能绕,必须走路中间,要不然,颜面何在。
“什么事啊?”车里面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问道。
“前面有人拦路。”那家丁说道。
“绕一下,别扰了你家老爷。”
“是,夫人。”那家丁拉着马车准备绕开那拦路的影子。
“嘶……”一声马鸣,不知道为什么,那拉车的马居然惊了,那家丁拉扯不住,那马胡乱的奔跑起来。
“啊……”车里面一声尖叫,那车也应声而倒,再看那马,半个头已经瘪了,那高大的身影在月光下逐渐清晰,正是保格尔,而这马,也是他一拳打倒。
“把人绑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后面传来。
“你们要做什么?”那几个家丁一时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去护住马车,这对于保格尔来说,跟个小鸡一样,一手一个,扔出去好远。
“咔嚓咔嚓……”保格尔似乎从来就没有开门的习惯,用手把车棚一块一块的拆掉,扔在他处。
“哎呀……”保格尔把车马上就要拆完的时候,那车里面一把钢刀刺出,别看保格尔身材高大,但是对于这刀兵的躲闪出奇的快,那刀还没有碰到自己的衣服,人已经跳出差外,稳稳的站在地上,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小斧头,看这样子,应该还不止一把,就按照这斧子的大小,他身上藏个十个二十个的都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