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心术(1 / 2)

兰江,今日那是出了名的热闹,那些花船从白天到黑夜,一直应接不暇,来了走,走了来,回家了又回来,一旦给猫闻到腥味,它就再也不会吃家里的饭菜了。有一条船走了,离开了码头,上面的灯也灭了,船只太多,根本没有人注意一个没有灯的船。

外面的灯火通明和兰江的夜夜笙歌跟这艘船似乎一点关系都没有,这船走远了,里面一样传来了声音,其他的船都是女子的呻吟声,这个船却不是,一样的叫声,在这黝黑的兰江中,听起来如此的凄惨,让人害怕。

“啊……”

不是一个人发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好几个人的声音。船舱内一个人拿着一根荆条,荆条上面布满了尖刺,对面几个女子都裸着身体,一、二、三、四、五个女子,每个人的后背都是血淋淋的,腿也抖的厉害,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动一下,站着是被荆条抽打,一旦动了,可能就扔进兰江喂鱼了,这偌大的船舱就只有六个人,一个打人,五个挨打,仓门外躲着两个伺候饭菜的人,看见这场景,听见这声音,在看着这黝黑的江面,还有那有点凉的江风,这真是有种一只脚踏入地狱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这些个贱人,每日里就知道搔首弄姿,勾引那些个男人,该不该打。”那男人说话了,虽然说的话很不好,但是听语气,似乎并不是很生气。

“老爷,我们该打,我们都是你的,不能跟别的人骚……”这女子本想说句奉承的话,但是一紧张忘记那是个什么词了。

“啪……”那男人伸手就是一荆条。

“啊……老爷……”那女人带着哭腔喊了一声,这何苦来呢,不记得词就先别说,平白无故的被这老爷多打了一下。

“就你会骚,就你会说。”那男人似乎还很享受。

“老爷……”那女人听这声音。怯生生的回过头,看着那老爷,几个媚眼过去,祈求着,但愿不会再挨打。

“老爷,我骚,是我骚,我骚是我不对,以后我就骚给老爷一个人,让我来服侍老爷吧……”那女子也是豁出去了,反正也是被打,万一这有反转,就不用挨着罪了,在这兰江上,只要钱花到位,什么样的主子都见过,但是没有几个能抵得住这些女子的诱惑的,除非,除非不是个男的。

果不其然,这人也没顶住,那女子直接就扑了过去,用尽浑身解数,那男人手上的荆条也掉在了地上,这个声音让所有人心头一震,另外四个也没闲着,赶紧上去帮忙,今天晚上,就到这了,再也不用挨着鞭打了,外面那几个伺候吃喝的也长出一口气,毕竟整天跟这些姑娘在一起,一旦受伤,好久不能接待,严重的还要他们伺候伤情,影响整个船的生意,没有人知道船的主人到底是谁,他们只是为这个船服务的,最后的银钱到哪里,谁也不知道,只是管吃管喝绫罗绸缎,偶有些小钱而已,自古有笑贫不笑娼之说,没逼到那个份上,谁会在这兰江上谋生活。

兰江的天亮了,太阳升起的地方照的江面红彤彤,似乎要把江点燃了一样,而远处,则是名副其实的兰江,蓝的让人那么的舒服。船内的几个女子只能趴着睡,后背的血已经凝固,但是每个人都睡得那么的沉,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累了,那荆条已经不见了,船头上站着一个人,身着官袍,看着那红彤彤的日出。

“大人”

“回吧。”

“好。”

船靠岸了,两匹马在那里等着,二人上马直奔昌州衙门。季重也醒了,一个人睡得很沉,特殊的日子,如果身边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该有多好。突然想到严谦,虽然两个人不怎么同床,大多数时间都是分床睡,但是如果夜里回来,自己还是能听见的,这是一夜未归?

“来人”

“夫人。”一个侍女在门外进来应道。

“老爷呢?”

“夫人……”还没等那侍女回答,严谦在外面穿着官服走进来。

“你这是刚回来?还是要出去?”季重有点恍惚。

“夫人昨日饮酒,睡得沉了些,我回来夫人都不知道?我这是要去衙门了,夫人在家好生歇息。”

“嗯。”季重对于自己的酒量还是有数的,这点酒不至于让自己睡的如此沉,看着黑眼圈的严谦转身离去,突然想起那董郎,脸上红晕一片,想是昨日太过乏累,谁的沉了,连这家伙回来都未曾听见,年轻真好,疯的没边。

“夫人”一个侍女进来禀告。

“什么事?”

“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给夫人的。”

“一大早上什么信?人呢?”

“门房说没看见人,信是房子门房外面的。”侍女应着,孰不知信上还有一块银子,要不然,门房才没有那么好的眼睛。

“拆开给我。”季重还是很小心的,这江湖险恶,这种来历不明的信,还是不要亲自拆的好。

“是。”那侍女当着季重的面拆开了信,并无异样,

“看看写的什么?”

“午茶。”侍女打开,上面只有两个字,还好认识。

“午茶?没有别的了。”

“没有了,夫人。”

“把信烧了,不要跟任何人说起,告诉那门房也一样。”

“是,夫人。”

“等等。”季重在袋子里拿出两块银子递给那侍女,侍女也明白,这是一人一块,但是这种东西,给不给,那就看自己了,自古中间商就是最赚钱的。

“多谢夫人。”

“去吧。”

季重知道,是昨日那黑袍人约自己,这用船运人,多半没有好事,现在已经没有贩卖人口作为奴隶使用的了,不够工钱,也没有人用,大周禁止贩卖人口,要是运些女子,估计也不用这么大张旗鼓,只要钱够,自然有人运,不惜被杀,抓住自己的把柄,季重昨日有点小愤怒,没有仔细的想这个事情,今日仔细想想,只有一种可能,兵。想到这,季重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赶紧起身洗漱穿衣,平日这时间过得飞快,今日,这午时似乎很远,算了,还是先去吧。

茶楼,二楼,雅间。

一样的地方一样的茶,满屋飘香,不得不说,季重作为一个农家女,在自己的弟弟得到天下之后,这享受的活,学的很快,吃喝穿戴,样样都是上品。

“夫人,有客到。”小二上楼打断了季重的思绪。

“上来吧。”季重知道,要冷静的谈谈了,必须知道这是做什么,要不然,自己可能有一天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得。

“夫人好守时。”那黑袍人进来礼貌性的跟季重施礼道。

“坐吧,你这么着急见我,有什么事?”

“昨日打扰了夫人的雅兴,属实是我不对,但是这要不是事出紧急,我也不会如此下策。”

“别拐弯抹角,有什么说什么,我不跟你计较,是我不计较,但是不是我不敢。”

“我懂,那我就开门见山。”

“最好是这样,我没有很多耐心。”

“眼下,有泼天的富贵送予夫人。”

“你觉得我缺钱?”季重看了看黑袍人,这黑袍很是精致,仔细看去,袍上竟是同色的精美花绣,但是这手法,似乎不来自中原。

“谁会嫌钱多,谁会嫌权大,夫人这雷霆手段,难道就一个昌州就满足了?”黑袍人拿起茶闻了闻。

“你什么意思?”季重问道。

“不知夫人今日这茶可否加料?”黑袍人还在闻那茶。

“连一杯茶都不敢喝,谈什么合作。”

“好茶。”说话间,那黑袍人已经一饮而尽。

“好算有点胆识,说吧。”季重觉得自己猜的差不多,只是不知道他们是谁的人,要怎么做。

“我是个生意人,现在生意不好做,朝廷掌控的东西太多,没有前朝的时候顺畅。”

“生意人?”

“所以,我想着,如果有个大树,是不是也好乘凉。”那黑袍人根本就没听季重的话,继续说自己的。

“要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