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泼皮的手被一个人给抓住了,硬生生的扭了过来,旁边看热闹的人一看这架势,赶紧走了,这弄不好要打架,看这架势,泼皮似乎不是对手,看热闹看的都是闹,这种一边倒的事情,就没有兴趣看了。
“你们……”泼皮还没等说完,嘴巴已经被堵住了,回头看那牵马的泼皮也一样嘴巴被堵住了,身后隐隐的还看见一把匕首顶在后腰,这是惹了麻烦了,听我解释,嘴巴堵住的好处就是,不想听你说话,就可以不听。
“这位公子,这位公子,醒醒,醒醒。”一个声音在呼唤。
“……”季昭迷迷糊糊的醒来,看见一个老者正在给自己喂食着什么,不好喝,尝起来像是什么汤药一类的,这是要干什么?
“你终于醒了啊。”老者扶起来季昭,给他后背垫了一个垫子。
“我这是在哪?”季昭有点懵,但是明显感觉到老者没有恶意,而且看周遭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也没有其他人。
“这是医馆,我是这的大夫。”大夫见季昭醒了,又给他端来了一碗水。
“我怎么了,怎么会在医馆?”季昭明明记得自己在大街上闲逛,怎么就跑到医馆来了,这身上,有点不舒服,迷迷糊糊的。
“公子在街上晕过去了,恰好晕在我这医馆门前,我就把你抬进来了。”
“多谢,敢问恩人怎么称呼。”
“小姓韩,是这乱马城的大夫,大家都喊我韩大夫。”
“多谢韩大夫。”季昭说着就要起身,可是感觉身上力量不足,起身都很费力。
“公子稍安勿躁,老夫刚才在公子昏迷之际,为公子切脉了,公子身染恶疾,至体内发烧导致晕厥,我已经给你用了少许白虎汤降温,公子待恢复一会再起身。”
“我?身染恶疾?不是在说笑吧?韩大夫。”
“老夫虽是乡野村医,但是行医多年,断不会错,对了,公子,你是否服用过什么丹药,我见你体内有股正气仍存。”
“丹药?确实,有个大夫给我了丹药,让我服用。”
“这就对了,你不应该谢我,你应该谢他,若是没有他的丹药,公子怕是病入膏肓了,说也奇怪,他既然已经知道你有病在身, 赠你丹药,为何不为你治疗呢?”韩大夫有点诧异。
“赠我这丹药的大夫说,他治不了我的病。”季昭觉得身上比刚才好点了,已经恢复了些力气,头也没有那么迷糊了。
“也罢,会与不会,医者仁心。”韩大夫轻抚自己的胡子,似乎猜出了什么。
“大夫,我到底是得了什么病?真的这么难医治吗?”季昭心里有点打鼓,从一开始的不信到现在两个大夫说自己生病,再到自己晕倒,不信都不行。
“没事,公子,你这病,说严重就严重,说轻也轻,既然他赠予你丹药,你晕倒在我门前,这就是缘分,我为你做些药丸,你定时服用,记得一定要洁身自好,切不可胡乱玩耍,老夫保你没事。”大夫说这话的时候义正言辞,像是在嘱咐自己的孩子一样。
“多谢。”季昭已经恢复些体力,赶紧起身拜谢,听见洁身自好,突然又想起了津河郊外,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药丸你拿着,配合你之前的丹药,假以时日,定会痊愈。”韩大夫看季昭着急离开,也不挽留,把药丸给他。
“在下还有家人在等候,回去太晚难免担心,在此谢过恩公,今日出来匆忙,身上也没很多银钱,这一点心意,还望恩公收下,全当是诊费了,带我回家后,定来重谢。”季昭把口袋里面的东西都掏出来,两锭金子,还有谢银子,还有一张银票,也没看是多少钱,一股脑都给了这大夫。
“公子,使不得,使不得,这太多了。老夫诊费不收,药钱也就几两碎银,公子这太多了。”韩大夫赶紧推开。
“恩公,这是我一片心意,还望恩公不要推辞,大恩不言谢,日后定涌泉相报,告辞。”季昭起身离开,还不忘记带走他的药丸。
“公子保重。”韩大夫目送着季昭离开。
“他得的是什么病?”后堂出来一个人问韩大夫。
“花柳”
“什么?花柳?”那人赶紧把手缩回来,不想在碰触这房间里的任何物件。
“不用怕,你只要不是兔爷儿,是不会染病的。”韩大夫说话的语气跟方才完全不一样了,那坚毅,那决绝,根本就不是一个乡野村医。
“这了怎么办?”
“他们走后,这个医馆关门,免得他回来求教,我也尽量避开他。”
“是。”
二人说着走向后堂,后堂绑着几个人,分明就是这医馆的大夫和伙计,眼睛里面都是惊恐。
“对不住了,你们听见了不该听的,看见了不该看的,碰见了不该碰的,你这店开不了了,你们……”韩大夫看着那大夫说道。
被绑着的几个人拼命的摇头,示意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或者说自己什么都不能说。
“没用,只能怪你命不好,当国储君身染花柳,被你医治出来了,你说你还能活吗?也许他也不再是储君了,但至少现在还是有很大的可能。”
那几个人一听这话,眼睛都已经失神,瞪的老大,虽然有的听不懂,但是储君的意思还是明白的,根本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做干净,别留下任何后患。”
“是,大人。”
那韩大夫背着手,从后门出去,后门外,一排穿的一样的人,腰间都别着匕首,见韩大夫出来了,一起跟他行礼,韩大夫摆摆手,他们一起走了,三两一伙,消失在这乱马城的街巷中。
季昭出门,看见自己的马还在,想必是被那大夫拉回来的,赶紧翻身上马,感觉自己已经好些,回头看了一眼那医馆,没名没匾,算了,以后在说吧,再不回去,母后要担心了,季昭拍马朝客栈的方向奔去。到客栈近前的时候,车仗已经准备要出发了,季昭上前跟姬雪儿请了个安,就一起出发,到城外和那队军兵汇合,季昭也跟平时一样,随着队伍出发,没有人发现他有任何异样,除了衣服上有些尘土。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快点离开建州,这次出门果然是出师不利,事事不顺,不如南巡之旅。
说到南巡,自然是不错,江南鱼米之乡,自然好风光。绥国在三合关以南,占据兰江的上游,也是鱼米之乡的典范。胡中和冰花儿已经到了绥国,这国丧,本应该异常的隆重,奈何绥国本来国力就不行,这两年又粮食欠收,连给大周的贡品都凑不出来了,要不然也不会在民间挖掘美人去和亲。绥国大王简单操办一下,这事儿也就过去了,毕竟活着的人比死了的人重要,待你丰衣足食尚有余的时候,再去祭拜死去的亲人,也不为过,要去活着的都死了,谁去祭拜死了的。胡中以为自己作为使臣,会大有作为,没想到,这葬礼,比寻常百姓的也隆重不到哪去,递交了国书,就没有什么事了。冰花儿呢,更是,本就不是皇室血亲,回来也不过是碍于脸面,不得不回,现在的身份是和亲公主,也是大周的妃子,自然是没人敢怠慢她。回来就几日,没有人去理会,因为有很多人也不怎么认识她,她也不想融入这个圈子,唯一一个比较熟悉的太后还过世了。
冰花儿许久没有回来了,自己换上了一身绥国女儿装,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的绥国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