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阔论(1 / 2)

兰江水,永远都是肆意的流淌着,像是大周朝的血液一样,奔涌着,一旦停止,大周朝也就没了血液,没了命脉。

“这歌谣,好凄惨,但一点不假,我年幼十分,见过如此场面,不瞒你们说,我为何生活在京城,也是因这兰江让我远走他乡。”季风说完,还擦了擦眼睛,不知道是真的有眼泪,还是被风吹了一下。

“伯父,这兰江,是命脉,不单单是大周,何朝何代,得兰江者半壁江山。”丘成听见季风的话,说的更来劲。

“大胆”季昭听这,有点反动的意思,手握钢刀,喊了一声。

“退下。今日与丘公子说话,知无不言,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季风喝退季昭,季昭其实也就是吓唬一下,就季禹那大刀,他带着都有点重别说是拔出来舞动了。

“丘公子,无妨,家人在京城习惯了,有些言语,进城却不好开口,但今日没事,我们只是就事论事,无妨无妨。”季风看着有点懵的丘成说道。

“伯父,在这亭内难免有点拘谨,小侄安排了一艘船,我们不妨上船,边游江边聊,这位兄长也好休息一下。”唐允说着向季昭。

“如此甚好,那我们就上船聊,这脚也离开了大周的土地,想说什么,畅所欲言,爽哉爽哉。”季风说着就跟着唐允起身,不知何时,亭子旁边已经停了一艘船,这船肯定是没有那些个花船大,但是几个人游江还是不错的,船上已经摆好了精致的吃食,季风看见这一幕,回头看向季竹。

“唐公子如此体贴,你有福气了啊。”

“跟我有什么关系。”季竹脸都红了,撒娇道。

“伯父,丘兄,请。”唐允让进众人。

“昭儿,你在此候着吧。”季风回头跟刚要上船的季昭道。

“遵命。”季昭也不好说什么,自己也的确不喜欢他们说的话,不去正好。

“开船。”唐允告诉船家开船,几个人落座。

这船前脚刚走,季昭还在观望,就看远远的一艘黑船朝他驶过来,船头上站着一人,正是全老爷。

“大皇子,何必一个人在此候着,上船来歇息,小人帮您候着那船便是。”说着就安排人放下了阶梯,下来请季昭上船。

“这怎么使得?”季昭嘴上虽说,身体却已经被全老爷推上船。

“大皇子放心,小人在此候着,船也不走远,上船少歇一会,不会误事的。”

“那……”季昭近日除了在太守府吃吃喝喝,也没有时间出来玩耍,确实有些无聊,但今天这节骨眼,算了,看他们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上船去耍一下也无妨,想到这,季昭头也不回的进了黑船。

“我的郎,想煞奴家了,还记得你的新娘吗?”季风听着声音,那几日在这黑船上昏天黑地的场景一时间涌入脑海,这黑美人身披薄沙,拉住季昭的手,一步一步的往船里走,季昭的刀落了,季昭的靴子落了,季昭的衣服落了,不知何时,他已经身无片叶遮身。

“今夜你还是我的新郎。”那黑美人咬着红唇对季昭说道,季昭已然忘却船外这一切,此时间,这世界上,也只有这黑美人和他。

唐允的船和黑船擦肩而过,黑船上传来了不可闻听的声音,还好,江面水急,声音嘈杂,季风并没有听见。

“丘公子,这回说吧,没有人打扰你的雅兴了,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比在这兰江上说兰江更适合了。”季风见船已离岸说道。

“嗯,那我就借唐兄这船,说说这兰江。”

“好。”唐允回道。

“这兰江,自古以来就是这片土地的母亲河,水患,常有,在久远的年代,人们是盼着水患的。”

“为什么还盼着水患呢?”季竹瞪着大眼睛问道。

“你听丘兄给你解释一下。”唐允说道。

“你不是也是才子吗?我要听你解释。”

“竹儿,不得无礼,听丘公子说。”

“这水患,虽是水患,但是也把河里的淤泥冲上岸,经过日晒之后,形成良田遍地,在那时候,人们对于这种肥沃的土地根本控制不了,每年的往年的几倍,这丰收的场景也让人们忘记了兰江的愤怒。”

“是啊,这兰江,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季风点头表示认同。

“这就让本布居住在附近的人们,为了种植,都搬到兰江两岸居住,也就自此有了天下六州的雏形,可正如伯父所说,这兰江暗流涌动。这兰江,除河水发源自远古的天池,剩下的水,大都来自雨水,这土地可控,雨水难留啊,赶上旱年,人们还可以去兰江借水灌溉,要是涝年,别说土地了,连人们居住地都一片汪洋,这昌芦两州,近几年就是小灾,虽然朝廷发放了赈灾的粮食和银钱,但是层层加码,真正到百姓手里也就剩下米汤而已,而这根,不在人,不在于朝廷,是人就有贪念,人也是最难控制的,但江不一样,如果我们用有效的办法控制住,我们虽然控制不了雨水,但是只要做合理的分配,那就不会有水患,不会有水患,也就不会赈灾,也就不会有中间的层层加码和贪官污吏产生,这治江,比治人容易,江好了,随不能除尽天下赃官,但至少能少些赃官,让百姓富足,百姓一旦富足,其实官什么样,没人官,只要官不压人,你贪点,你吃点,在百姓心里你还是个好官,你为民办事。”这丘成说起来滔滔不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唐允不停的看着季风的表情,要在合适的时机打断丘成的说话,但季风一脸享受,没有任何生气的感觉,这使得唐允对于季风的看法有了很多改变。

“丘公子说的对啊,太好了,快,喝口茶,继续说,我好久没有听过这么淋漓尽致的话了。”季风说着就要端茶送给丘成,唐允手快赶紧抢过去送给丘成,丘成说了半天,确实口渴,大口的饮茶,这次果然没尝出什么味道。

“丘公子,那这兰江,依你所看,应该怎么治理呢?”季风问道。

“你们听我慢慢道来,这兰江,水患是一个,水路是一个,这水患可以治,水路治不了。”

“为何啊?这大周朝还有治不了的东西?”季风问道,

“伯父久居京城,对于这昌州可能不甚了解,这水路,也可以说大周的水路,被航帮控制多年,之前历代水道,都是傀儡,不如航帮好用,如果想治江,那就要先收水路,再治江,要不然,这治水之法,无法进行啊。”

“还有此事?”

“但现在我大周苍天庇佑,我近几日观察,航帮已经分分崩离析,不知是何原因,我仰望苍天,这正是治兰江水患的绝好机会,待新生势力没有产生前,治好兰江,接管水路,换大周一个干净的母亲河,一个干净的命脉。”

“丘公子高见,高见啊,既然如此,那该如何治理,这上天都在帮我大周了。”季风越听越有趣,这丘成说话毫无遮拦,让季风很开心,比起那朝堂上遮遮掩掩的大臣和那些什么都不干的贵族们,好多了,这多真实。

“这兰江,说也简单,分三步走。”

“噢?哪三步?”

“这第一步,就是筑坝截流,昌州上游,我大周境内,铸就一道堤坝,日常的时候截流蓄水,让兰江水面保证日常江面即可,这样即使是上游水大,也不至于一下流下来,淹了田地。”

“这水坝,可是千秋大计啊 ,这要修很多年,耗资更是巨大。”季风看着丘成问道。

“是啊,千秋社稷修千秋,成一事名垂千古,时间肯定是很久,但也不会太久,至于这耗资,现在朝廷军费过高,略微删减,在免去昌州几年的税赋,随着这水路回归朝廷,我相信,这点耗资还是可以自给自足的。”

“嗯,那第二步呢?”

“这第二步,就是在昌州下游,扩充河道,修建水库,当水多的时候,当做泄洪之用,可暂时缓解,不必直接淹没田地,即使上游大坝开闸放水,也会先蓄满水库才能淹没其他地方。”

“这倒是个好办法,从没听人说过,可是这水库满了,昌州虽然被淹没了,但是京城,郑郡,甚至奎门关,都有可能被水患袭扰啊,那都是我大周重镇和防御边关啊。”季风听闻之后不解道。

“伯父在京城,见识果然不一样,这一般人听到二的时候就以为这水就治完了,其实这三才是最重要的。”丘成听见季风问,不但不烦,还觉得季风很有见识。

“哦?”

“这三,就是在京城上游修建分水渠,使得水库无论有多少江水,都不会一股脑涌向京城,涌向边关,使得江水激流变缓流,一侧在京城附近流过,另外一次可以分水去大漠支流。这样能不但能泄掉兰江之水,保昌州一方,保京城,保边关,还灌溉了大漠的绿洲,使得蛮族的游牧有所得,也缓解边关闹事之袭扰,一举夺得啊。”丘成说完又喝了一口水,像是真的渴了。

“丘公子果然厉害,这兰江水患百年不止,被丘公子寥寥几句便治的服服帖帖,果然利好,果然人才,唐允。”季风说着跟唐允竖起来大拇指,这人举荐的好。

“伯父谬赞了,成也就是想还兰江一个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