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冤枉，还望圣上明鉴。”胡十一依然是跪拜在地，虽然不知道那纸上写的什么，但是依然喊冤，在看那胡半斤，满脸的不屑，跪在一旁。
“你都不知道被告何事，为何喊冤。”苗仁术看着胡十一，不知道是可怜还是可悲，也许不久的将来，自己也是这样的下场，也许自己还没机会玩这个游戏。
“啊……”胡十一听苗仁术这么一说，脸色都变了，看来那本本上写的一定不是今天的事，也不知胡半斤之前做的事，要不然苗仁术不能如此说法。
“圣上告你谋杀圣上堂弟季禹，你可认罪？”
“我冤枉，我真冤枉，圣上明鉴，明鉴啊。”此话一出，胡十一刚才悬着的心还稍微好一些，胡半斤更是惊讶，满屋的看，就是没有一句服软的话。
“钦差胡大人，已经查明，左将军季禹饮酒坠河，不是意外，是有人蓄意为之，酒中有番邦迷药，食知可致幻，饮酒更加增加药效，饮食里有余毒，至于那日跳舞的歌姬，也早就被人灭了口，你说你胡家无罪，任谁能信，那餐食，那美酒，那歌姬，通通是你胡十一送来，他胡半斤置办，还不认罪伏法。”苗仁术说完一声惊堂木，所有人都被这一声惊堂木惊醒，尤其是胡家叔侄。
“苗大人，皇上，明鉴啊，我只是修书给半斤，要些陈酿款待季大将军，我们京城来时便有约定，来芦州请他饮酒。”
“那你为什么自己不喝，是不是知道有毒，待大将军饮用后再去毁灭证据。”
“我，我身有护君之命，怎能饮酒，约好待我修值之时，一醉方休，我随圣上回乡，我连芦州也是今日首次进城啊。”
“叔，不用跟他们废话，咱连爷俩今日便是栽在这里了。”胡半斤气气的说。
“半斤，休要胡说，我们做的我们人，没做的打死也不能认，何况，我和大将军多少同朝为臣，已是好友，我怎能下的去手。”胡十一真是对胡半斤恨铁不成钢，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乱说话，就今天这一幕，怕是命能保下来，已经是烧了高香了，不能再往自己身上背罪了。
“他们就是要杀你，叔，就是要把季禹的死算在你身上，要不是得到你的消息，我也不会去救你，他们就是要杀你，叔，后悔刚才没跟他们拼了。”胡半斤说着用手捂着自己的右肩，现在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力气大点的兵，根本不足为惧，要不说这一箭，射的恰到好吃，射没了胡半斤的战斗力，又不上其性命，还震飞了大刀，这精准度，百步穿杨和大力士的结合体。
“半斤，不要再说了。”胡十一也不明白胡半斤说的是什么，自己明明派人给他送信，让他提防，不要把季禹的事情绕进胡家，这怎么就成了现在这样。
“胡十一，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还不承认，胡半斤企图用加入族谱，加牌位等事情作为好处，要钦差胡中就范，钦差大人为求真相，不动声色，你们俩做的一手好牌。”苗仁术继续说道。
“什么？”胡十一一听这话，心气就散了不少，要说别的事，不是他做的，都行，这个事情，胡半斤干得出来。
“半斤，你……你……你糊涂啊。”胡十一看着胡半斤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叔……”
“不管怎样，今日是半斤不对，惊扰圣驾，但我胡家为国征战为国戍边，绝无反意，至于大将军之死 ，我相信这中间肯定有人做了手脚，不是我们做的，我可以用的的头来担保。”胡十一听见胡半斤做的这事，已经放弃了，不管季禹的死是不是他干的，至少不是自己做的，是我做的我认，不是我做的不认，反正横竖是要被抓，至于死不死，看皇上的心情。
“事已至此，胡将军还不肯承认？”苗仁术说着看了一眼季风，季风没说话，挥了挥手。
“好，不管你认不认，今日之事也不能轻饶你，来人，剥去他们铠甲，先押入大牢，择日再审，退堂。”
“皇上……”胡十一没有喊，只是心有不甘，叫了一声皇上，想唤起之前的记忆，但是换回来的只是皇上走去后堂的背影还有苗仁术的一个眼神。
芦州大牢
不管在哪，大牢都是喊冤的，进来个人就说自己是冤枉的，都抱着一丝幻想，觉得自己的事情不够下狱，都会觉得当官的都是官官相护为了自己的权益来冤枉自己，想着哪个不长眼的官，看着自己的案子，觉得自己是被冤枉的，吃着牢饭就被放出来，那可能吗？你要是天大的事，惹了人家的利益，这还真没准你就是某个上层争斗的牺牲品，那你杀了隔壁的刘水生，偷了前院的水牛，糟蹋了后院的吴寡妇，这些跟人家当官的有什么关系，这也跟着喊冤。能当官的智商不会太低，就算是买的官，人家还是要有脑子去赚这买官的钱，哪有几个这么傻的，盼这个，都不如盼新天子登基，大赦天下，这还有出头之日，但是一样，人就是这样的人，你放出去也消停不了几天，最后还是回来这里，谁家皇帝天天换，一辈子更赶上一次大赦天下已经不错了，但是有一种人，即使大赦天下，也不会赦免，这就是叛国，也就是大家常说的反贼，颠覆政权，意图谋反，自古这种人无不是杀之而后快，做个牢已经是恩典了，还指望大赦，不可能。胡十一和胡半斤就是这样的人，他们被逮到芦州的大牢，两个人的心反而平静，没有任何的挣扎，毕竟身份在这，在这么挣扎，之前的大将军范就一点都没有了。狱卒也不是推推搡搡，一个狱卒在前面带路，他俩走中间，后面一个狱卒跟在后面拿着个灯笼，这大牢，有些地方是终日不见阳光的。牢里的人看见有人来了，第一反应就是喊冤。
“冤枉啊，大人，冤枉……”
“大人，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这些人也不看看来的是谁，只要是有人，就是喊，等冲到牢笼门口看见是押着新人进来的，这就不喊了，这几声喊，平时狱卒是不管的，毕竟送完人出来就完事，今天这几声，换来的几个大棒子。
“都给我回去老实的待着，再喊，饿你们三天。”
别看狱卒不顶事，在这里就是天，那些人一听三天不给吃的，谁也不敢喊，都躲的远远的，也不知道压进来的是谁？
“大将军，这就到了，这都给你们收拾干净了，我们这就这个样，委屈二位大将军了。”这狱卒倒是客气。
“有劳，我二人是带罪之身……”胡十一跟狱卒说了一句，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想感谢，自己身上身无分文，现在也是个下狱之人，那什么感谢，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但是该说的还得说。
“谢谢二位了，麻烦了。”
“二位将军稍坐，一会会有人送来吃食，刺史大人交代过，要好生对待二位将军，伤也要按时医治。”狱卒把胡十一二人让进牢房，边说话，边给他们二人解开枷锁。
“多谢。”胡十一莫名的有点感动，毕竟这个时候大家都躲着，但是不管是不是苗仁术的关照，狱卒的话，让他很感动。
“大将军，不要说谢，我也是大将军帐下的兵，只是伤了，回到芦州，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小老能做到的尽力。”那狱卒说着话把牢门上锁，跟胡十一深施一礼。
胡十一还礼，也没说什么，也没什么说的，看着那远去的灯笼带走的微光，这偌大的牢房，就只剩下一个小窗户，投进些许的光，应着那飘起的尘土。
这一时间，让胡十一想到了自己当年离开芦州的时候，也是孑然一身，一无所有，这一路征战，官封右将军，到头来，一日之间，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只是自己已经不在是那少年将军，已然是个下狱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