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辞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他的瞳孔因为巨大的震惊和屈辱而急剧收缩，身体僵硬得如同石雕，只有那不受控制流淌的温热液体，提醒着他正在发生的、无比残酷的现实。
他只能凭借多年在商海沉浮练就的、深入骨髓的定力，强行维持着脸上那几乎要碎裂的表情平静，甚至没有让正在阐述的话语出现明显的停顿。
但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奥古斯特先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目光略带疑惑地扫过顾砚辞瞬间失血的脸色，以及他那过于僵硬的坐姿。
苏晚晚的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离得近，几乎是在异味传来的瞬间，她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她的脸色也瞬间变得凝重无比！
“顾总？”奥古斯特先生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顾砚辞强行压下喉咙口的腥甜，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个极其僵硬、甚至带着一丝扭曲的笑容，语速极快地结束了当前的论述：“……关于这一点，具体的参数我的助理稍后会提供给您。抱歉，奥古斯特先生，我突然想起有一个极其紧急的电话需要立刻处理，失陪一下。”
他必须立刻离开！
立刻！
他撑着桌子，试图凭借强大的意志力站起来。然而，就在他起身的瞬间，那深色西裤上那片不断扩大、甚至因为他的动作而更加明显的污迹，彻底暴露在了光线之下！
奥古斯特先生的眼中闪过明显的错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顾砚辞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丝厌恶，心脏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他几乎要站立不住。
“江辰！”苏晚晚立刻起身，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同时对一旁也有些愣住的江辰使了个眼色。
江辰瞬间会意，立刻上前，巧妙地用身体挡住了奥古斯特先生的部分视线，同时伸手虚扶住顾砚辞。
顾砚辞不再有任何犹豫，也顾不上是否失态，在江辰的掩护和苏晚晚紧随其后的遮挡下，几乎是脚步踉跄地、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接待室。
他每一步迈出，都能感觉到那粘稠湿滑的触感，都能闻到那令人作呕的气味。每一步，都像是在踩着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前行。
他这辈子，从未如此狼狈，如此……想毁灭一切。
而就在顾砚辞等人仓皇离开接待室的同时，对面大楼的一个房间里，一架高倍长焦镜头，缓缓从窗口收回。
林婉晴看着相机屏幕上那张清晰无比的照片——顾砚辞起身时，裤子上那片刺眼的、无法辩驳的污迹，脸上露出了一个得意而怨毒的笑容。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恶意：
“舅妈，我好像……抓到顾砚辞最大的把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