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抉择与备战
天衍盟南域分部的议事厅内，烛火摇曳，映得众人神色各异，空气中弥漫着沉重到几乎凝固的压抑。
焚天老祖的最后通牒如同一块巨石，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三日后，中州断魂崖，以云尘、苏晴、星辰石核心换被俘弟子的性命，否则便血洗南域。短短数语，却带着化神期修士独有的睥睨与狠戾，仿佛南域千万生灵的性命，在他眼中不过草芥。
议事厅主位上，分部长老魏沧澜面色铁青，手指死死攥着身前的案几，指节泛白。他身旁的几位副长老亦是眉头紧锁，神色间满是挣扎。下方，周明护在苏晴身侧，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主位上的几位长老，生怕他们吐出半个“交”字。云尘则站在厅中偏左的位置，手中握着那块刚从玄星台夺得的星辰石核心，石身流转的淡金色光晕在他指尖明暗不定，与他脸上的沉静形成鲜明对比。
“诸位，”魏沧澜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焚天老祖乃是化神期大能，我天衍盟南域分部虽有金丹修士五十余位，却无一人能挡其一指之力。此次被俘的弟子皆是盟中精锐，其中不乏几位长老的亲传弟子，若不救……”
他话未说完，左侧一位白发副长老便接口道：“魏长老所言极是！焚天老祖性情残暴，言出必行。一旦他血洗南域，不仅是被俘弟子，整个南域的修士、凡人都将遭难。云尘小友虽天赋异禀，苏晴姑娘身怀太阴灵体，星辰石更是至宝，但在千万生灵面前，个人得失终究要为大局让路啊！”
“为大局让路？”周明猛地向前一步，怒声反驳，“张长老这话说得轻巧！苏晴姑娘本就因太阴灵体遭焚天宫觊觎，数次身陷险境，是云尘兄弟拼了性命才将她救出；星辰石是云尘兄弟从林岳手中夺来，为此险些丧命于古星台；被俘的弟子是自愿随盟中长老前往古星台，如今遇险，却要让云尘和苏晴姑娘用性命去换，这算什么大局？这分明是懦夫行径！”
周明的声音掷地有声，震得厅内烛火微微晃动。他自幼在青云宗长大，最是重情重义，云尘待他如兄弟，苏晴更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师妹，让他眼睁睁看着两人去赴死，绝无可能。
张长老被怼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也知道理亏，只能强辩道：“周明贤侄，话不能这么说！覆巢之下无完卵，若南域沦陷，青云宗也难逃厄运，苏晴姑娘就算暂时安全，日后又能往何处去？牺牲二人，保全千万人，这才是正道所为！”
“正道所为？”云尘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间压过了厅内的争执。他抬眼望向主位上的几位长老，目光清澈却锐利，仿佛能洞穿人心，“长老口中的正道，便是让无辜者牺牲，向恶势力妥协？焚天老祖炼制焚天鼎，本就是为了打开混沌裂缝，届时不仅是凡界，恐怕连灵界都将遭难。今日我们为了一时安危交出我与苏晴，明日他便会索要更多，待到无人可交之时，诸位以为他会手软吗？”
魏沧澜眉头皱得更紧：“云尘小友，老夫明白你的顾虑。可焚天老祖的实力摆在那里，我们根本没有抗衡之力。与其做无谓的牺牲，不如暂且妥协，再徐图后计。”
“无谓的牺牲？”云尘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手中的星辰石核心突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焚天老祖虽强，但他也有弱点。焚天鼎需混沌力、太阴灵体、星辰石为引，三者缺一不可，他急于集齐这三样东西，说明焚天鼎尚未炼制完成，此刻正是他最虚弱的时候。而且，他敢孤身前往断魂崖，必然是有所依仗，但我们未必没有胜算。”
“胜算？”一位中年副长老嗤笑一声，“化神期与金丹期，差距如同天堑，这胜算从何而来？”
“从团结而来，从置之死地而后生而来。”云尘沉声道，“我与焚天老祖的亲传弟子交过手，深知混沌力可吞噬他的火属性灵力；苏晴的太阴灵体天生克制魔气与火焰，正是焚天鼎的克星；星辰石能引动星辰之力，可辅助我施展星辰术，增强战力。此外，万妖谷与焚天宫素有旧怨，狐九儿已答应返回万妖谷搬救兵；天衍盟弟子虽惧怕焚天老祖，但只要有人带头，未必没有死战之心。”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厅内的每一个人：“今日我们若选择退缩，交出我与苏晴，不仅救不回被俘的弟子，反而会让焚天老祖更加肆无忌惮，日后再无人能阻挡他的野心。但若是我们放手一搏，联合妖族与天衍盟之力，设下埋伏，未必不能重创焚天老祖，甚至毁掉焚天鼎！”
“可……可这太冒险了。”魏沧澜依旧犹豫不决，他执掌南域分部多年，深知责任重大，不敢轻易赌上整个分部的命运。
“魏长老，”苏晴轻轻挣脱周明的保护，缓步走到云尘身边，她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我愿意跟云尘一起赴约。太阴灵体是我的宿命，焚天鼎的威胁也因我而起，我不能让别人为我牺牲。而且，我的太阴灵体或许真的能克制焚天鼎，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她转头看向云尘，眼中满是信任：“我相信你，就像以前每次遇险时一样。”
云尘心中一暖，伸手轻轻扶住苏晴的肩膀，低声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
周明见状，立刻附和道：“我也跟你们一起去！我虽只是筑基期，但这些年跟着云尘兄弟，也学了些混沌力的运用之法，就算不能正面抗衡，也能打打下手，保护苏晴姑娘。”
厅内的气氛渐渐发生了变化，原本沉默的几位年轻修士纷纷开口，支持云尘的提议。
“我愿意跟随云尘小友赴约！焚天老祖残害同门，此仇不共戴天！”
“不错！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战！就算死，也要死得有骨气！”
“云尘小友连血影教都能挫败，还能得到妖族认可，跟着他，我相信我们能赢！”
看着下方群情激愤的弟子，魏沧澜心中的天平终于倾斜。他长叹一声，站起身来，对着云尘深深一揖：“云尘小友，是老夫狭隘了。你说得对，妥协换不来和平，唯有死战，才能守护我们想守护的一切。从今日起，天衍盟南域分部全听你调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其他几位长老也纷纷起身，向云尘行了一礼，表示愿意听从指挥。
云尘连忙扶起魏沧澜，沉声道：“长老不必多礼。此次行动，凶险万分，我需要诸位长老的全力配合。”
“小友但有吩咐，尽管开口！”魏沧澜语气坚定。
云尘点了点头，开始部署计划：“首先，魏长老即刻清点分部内的金丹修士，挑选出三十位实战经验丰富者，暗中前往断魂崖四周埋伏，布下‘锁灵阵’，届时负责牵制焚天老祖的随从，切断他的退路；其次，张长老带领剩余弟子，加固分部的防御，以防焚天宫趁机偷袭，同时密切关注断魂崖的动静，随时准备接应；周明，你负责保护苏晴的安全，赴约时寸步不离其左右，若有变故，第一时间带着苏晴撤离。”
他顿了顿，继续道：“最重要的一环，是妖族的援军。狐九儿已经动身返回万妖谷，她会说服狐族长带领妖族修士前来相助。我与狐九儿约定，让妖族修士埋伏在断魂崖西侧的密林之中，待关键时刻，从侧翼突袭，打乱焚天老祖的部署。”
“那你呢？”苏晴担忧地看着云尘。
“我会带着星辰石核心，与你一同前往断魂崖正面赴约。”云尘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焚天老祖的目标是我、你和星辰石，我会尽量拖延时间，吸引他的注意力，待埋伏就位，再发动总攻，争取一举毁掉焚天鼎，重创焚天老祖。”
“可是，焚天老祖是化神期修士，你正面面对他，太危险了。”魏沧澜忧心忡忡地说。
云尘微微一笑，手中的星辰石核心再次亮起金光，眉心处浮现出淡淡的星辰印记：“我在陨星坑得到了《星辰术》前三卷，可引北斗星力淬炼混沌，或许能与焚天老祖周旋一二。而且，我的混沌力能吞噬他的火属性灵力，这是我的优势。”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我猜测焚天老祖之所以选择断魂崖作为交易地点，必然是看中了那里的地势。断魂崖三面环崖，只有一条小路可通，易守难攻，他以为这样就能将我们一网打尽，却不知这样的地形，也最适合埋伏。”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心中的底气也足了几分。
部署完毕后，众人立刻行动起来。魏沧澜亲自挑选修士，传授锁灵阵的布置之法；张长老带领弟子加固防御，紧张有序；周明则寸步不离地守在苏晴身边，为她护法，让她能安心调息，熟悉太阴灵体的净化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