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按在云尘胸口的手缓缓垂落，逸散的金色灵力突然变得璀璨，像一颗爆发的星辰，瞬间照亮了整个断龙崖。光芒散去后，墨渊的身体彻底化作了漫天的金色光点，随风飘散，只留下云尘手中的半块令牌、那个泛黄的布包，以及空气中残留的、属于太上长老的威严气息。
“墨渊长老——！”
云尘抱着令牌和布包，跪在地上，失声痛哭。崖边的周明听到动静，转过身，看到空荡荡的崖边只剩下云尘的身影，再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夜风再次吹起，带着金色的光点，飘向青云宗的各个方向，像是墨渊在最后一次巡视他守护了一辈子的宗门。
不知过了多久，云尘渐渐平复了情绪。他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将令牌和布包收好，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墨渊的牺牲，像一盏灯，照亮了他前行的路，也让他明白了自己肩上的责任——他不再只是一个灵根残缺的修士，而是青云宗的太上长老，是混沌力的守护者，是对抗魔道的希望。
“云尘……”周明走到他身边，声音沉重，“墨渊长老走得安详……他的嘱托……我们一定要完成。”
云尘点了点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周长老，林啸天被押去了静心地牢，我们现在就去审问他，问出失踪弟子的下落，还有血影教更多的秘密。”
“好。”周明应道，“另外，宗主已经知道了墨渊长老的事，他让我告诉你，等处理完林啸天的事，立刻去凌霄殿见他——他有重要的事要和你商议。”
两人并肩走下断龙崖，朝着静心地牢的方向走去。山道上，执法弟子们已经清理了战斗的痕迹，只剩下零星的黑色魔气残留，被月光照得格外刺眼。
静心地牢内，林啸天被关在最深处的牢房里，缚灵索紧紧捆着他的四肢，丹田处贴着周明炼制的“封灵符”，彻底断绝了他的灵力运转。他蜷缩在牢房的角落，头发散乱，脸上布满了血污，早已没了往日执法堂堂主的威风，只剩下无尽的怨毒和不甘。
听到脚步声，林啸天猛地抬起头，看到云尘和周明，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即又被狠戾取代：“是你们……墨渊那个老东西死了？哈哈哈……他终于死了！三十年前他没能死在我手里，现在还不是落得个油尽灯枯的下场！”
“住口！”云尘厉声喝道，混沌力在掌心凝聚，淡灰色的气息压得牢房内的空气都微微扭曲，“墨渊长老为青云宗付出了一切，你这种叛徒，根本不配提他的名字！”
林啸天却笑得更疯狂了：“付出一切？他就是个傻子！青云宗有什么好守护的？灵根、修为、权力……只有这些才是最重要的！血影教能给我想要的一切，是墨渊那个老东西毁了我的前途！”
周明上前一步，眼神冰冷：“林啸天，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到吗？墨渊长老留下了笔记，里面记着你和血影教交易的所有细节。现在，你老实交代，那些被你夺取灵根的低阶弟子，都被你送去了哪里？血影教在九州还有多少分舵？焚天宫和血影教的合作，具体是什么计划？”
提到“焚天宫”，林啸天的笑容顿了顿，眼神闪烁了一下。他知道，这些秘密是他最后的筹码，若是说了，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我不说！”林啸天梗着脖子，“你们杀了我吧！反正我儿子林岳已经逃去了北域，他会带着焚天宫的人回来，踏平青云宗，为我报仇！你们都得死！”
“林岳？”云尘的眼神一冷，“你以为他能掀起什么风浪？焚天宫不过是把他当成棋子，等利用完他，自然会杀了他。你现在交代，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全尸，给那些失踪的弟子一个交代。”
林啸天的身体晃了晃，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虽然狠戾，却最疼爱林岳，若是林岳真的只是焚天宫的棋子，那他的叛逃，岂不是害了儿子？
可这份犹豫很快就被怨毒取代：“不可能！岳儿有金煞珠，焚天宫的人一定会重用他！你们等着……等着被焚天宫的魔火焚烧吧！”
周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冥顽不灵。云尘，我们先离开吧，让他在这里好好想想。宗主还在凌霄殿等我们，墨渊长老的后事，还有焚天宫的威胁，都需要我们尽快商议。”
云尘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牢房里的林啸天，眼神里满是冰冷——这个人，不仅害了墨渊长老，害了无数低阶弟子，还间接促成了焚天宫与林岳的勾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过林啸天。
两人离开静心地牢，朝着凌霄殿的方向走去。夜色渐深，主峰的凌霄殿灯火通明，像是青云宗永不熄灭的信念。
走到凌霄殿门口，云尘停下脚步，摸了摸怀里的布包和令牌。布包里的笔记硌得他胸口微微发疼，令牌上的“太上”二字带着墨渊残留的温度，玄尘玉佩则在胸口不断发烫，像是在呼应着某种遥远的呼唤。
他抬头望向夜空，墨渊化作的金色光点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轮明月挂在天际。云尘在心里默默说道：“墨渊长老，您放心，我一定会完成您的嘱托，守住青云宗，守住九州。焚天宫、血影教、林岳……所有伤害过您、伤害过青云宗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凌霄殿的大门缓缓打开，玄阳子宗主的身影出现在门内，眼神复杂地看着云尘：“云尘，进来吧。墨渊长老的事，老夫已经知道了。接下来，青云宗，还有整个九州的安危，都要靠你了。”
云尘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令牌，迈步走进凌霄殿。殿内的檀香气息与灵力交织，像是在迎接这位新的守护者。而他不知道的是，在北域的方向，一道金色的身影正提着包裹，朝着焚天宫的分舵狂奔而去——林岳握着金煞珠，眼中满是野心与怨毒，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北域悄然酝酿。
玄尘玉佩在云尘的胸口再次发烫，这一次，淡灰色的光芒中，竟隐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图案——那是一个三角形的坐标，与墨渊布包里的半张地图，正好吻合。混沌界的阴影，已经悄然笼罩在九州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