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巨爪的阴影尚未散去,血神殿内的空气仍在因那股吞噬一切的威压而震颤。云尘被巨爪气劲扫中后背,喉头涌上的腥甜强行咽下,融合了混沌金丹的玄尘玉佩在掌心发烫,灰蒙光芒如跳动的火焰,映着他眼中不灭的战意。
“苏晴!”他嘶哑地喊着,踉跄着冲向祭台。刚才苏晴以太阴灵体硬撼天魔气劲的决绝身影,像烙铁般烫在他的脑海里。祭台上,血色锁链已被银白色的灵体光芒腐蚀出数道裂痕,苏晴脸色惨白如纸,嘴角挂着血迹,却依旧挺直脊背,那双清澈的眼睛正望着他,盛满了担忧与不屈。
“休想靠近祭台!”血影教主的怒吼如炸雷般响起。他断裂的手臂处正涌出滚滚黑气,脸上因剧痛和嫉妒而扭曲得狰狞。看到云尘竟能融合混沌金丹与玉佩,甚至逼退天魔巨爪的一角,他心中积压多年的怨毒与不甘彻底爆发,“凭什么?!你凭什么能继承圣皇之力?!”
他猛地扑向云尘,仅剩的左手凝聚起全身残余的血煞之气,化作一柄暗红色的骨矛,矛尖闪烁着细碎的黑芒——那是被血煞之气彻底侵蚀的骨髓精华,触之即死。
“我才是圣皇正统!是你这种不知来历的野种能比的吗?!”教主嘶吼着,骨矛带起刺耳的破空声,直刺云尘心口。他的身影在空中留下道道残影,黑袍翻飞间,无数血煞之气凝聚的小鬼从袖中涌出,张牙舞爪地扑向云尘周身要害,试图扰乱他的视线。
云尘眼神一凛,脚下步伐变幻,《尘道诀》运转到极致。融合了金丹的混沌力在体内奔腾,玄尘玉佩的灰蒙光芒自动扩散成一道护罩,将扑来的血煞小鬼尽数消融。他没有硬接骨矛,而是侧身避开锋芒,右手成掌,混沌力凝聚成一道锋利的气刃,反斩教主持矛的手腕。
“铛!”气刃与骨矛碰撞,发出金铁交鸣般的脆响。云尘只觉一股阴寒刺骨的力量顺着手臂蔓延,连忙运转混沌力将其逼退。血影教主的修为毕竟是金丹后期巅峰,即便重伤在身,力量也远非此刻的云尘能轻易抗衡。
两人瞬间交手数十回合,身影在祭台旁快速交错。云尘的混沌力胜在精纯与克制,每一次碰撞都能净化掉部分血煞之气;而教主则凭借深厚的修为和诡异的血煞术法,招招狠辣,逼得云尘险象环生。
“云尘,我来帮你!”狐九儿见状,九尾一甩,数道狐火凝成的锁链朝着教主缠去。秦风也同时出手,长剑化作一道银虹,直取教主后心。
“滚开!”教主头也不回,反手一掌拍向身后,血煞之气爆发出一团黑雾,将狐火与剑光同时震开。但这短暂的阻拦,还是给了云尘喘息之机。
云尘抓住机会,猛地向前突进,瞬间拉近了与祭台的距离。他左手按在祭台边缘的黑石上,试图借势跃起,却不料掌心的玄尘玉佩刚一接触祭台,便爆发出一阵刺眼的灰蒙光芒。
“嗡——”
玉佩与祭台仿佛产生了某种神秘的共鸣。祭台表面那些原本闪烁的血色符文突然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古老的灰金色纹路,这些纹路以云尘的手掌为中心,如潮水般向四周蔓延,瞬间覆盖了整个祭台表面。
“这是……”云尘心中一惊,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浩瀚、威严、充满生机的古老气息从祭台深处涌出,顺着手臂涌入体内,与混沌金丹产生了强烈的共振。
血影教主也察觉到了异常,脸上的疯狂瞬间被惊愕取代:“怎么可能?这祭台是我用万具骸骨铸成的,怎么会……”
话音未落,祭台中央的灰金色纹路突然汇聚,形成了一道模糊的人形虚影。虚影身着古朴的帝袍,面容笼罩在灰蒙光芒中看不真切,却散发着一种俯瞰众生的磅礴气势。仅仅是站在那里,便让殿内的血煞之气剧烈翻涌,仿佛遇到了天敌。
“圣……圣皇残影?!”玄龟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庞大的身躯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是初代圣皇的残影!”
“圣皇?!”血影教主脸上的惊愕瞬间转为恐惧,他踉跄着后退几步,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不可能!圣皇明明已经坐化了!他的意志怎么可能还存在?!”
那道圣皇残影没有理会他的嘶吼,缓缓抬起右手,修长的手指在空中轻轻一点。随着他的动作,一道简单却蕴含着无穷道韵的灰金色符文凭空出现,慢悠悠地朝着血影教主飘去。
符文所过之处,空气都泛起了涟漪,血煞之气如同冰雪消融般退散,发出“滋滋”的声响。
“不!我不相信!”血影教主歇斯底里地嘶吼着,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全身的血煞之气凝聚成一面厚重的黑盾,试图抵挡符文。
然而,那道符文却如同一道幻影,轻易地穿透了黑盾,落在了血影教主的胸口。
“噗——”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轻响。血影教主胸前的血煞之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迅速消散,露出了他原本的面容。那张与云尘相似的脸上,此刻写满了痛苦与不甘。他能感觉到,体内的血煞之气正在被一种温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净化、消融,连带着他的肉身也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
“为……为什么……”血影教主艰难地抬起头,望着那道圣皇残影,眼中充满了不解和怨恨,“我也是圣皇后裔……为什么你只认他……”
他的话没能说完,身体便如同破碎的琉璃般,从胸口开始溃散,化作无数黑色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临死前,他的目光落在云尘身上,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嫉妒,有不甘,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解脱。
随着血影教主的溃散,殿顶的混沌裂缝虚影剧烈地闪烁起来,那只天魔巨爪失去了血煞之气的支撑,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缓缓缩回了裂缝中。裂缝的光芒也随之黯淡下去,虽然没有彻底消失,却明显稳定了许多。
“结束了?”狐九儿看着消散的教主,有些不敢相信。
秦风也松了口气,长剑拄地,大口喘着气:“应该……结束了吧。”
云尘却没有放松警惕,他能感觉到,圣皇残影的出现并非偶然。此刻,那道虚影正缓缓转过身,朝着他的方向看来。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云尘能感觉到一股温和而威严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仿佛在审视,又像是在期许。
“圣皇前辈?”云尘试探着开口,心中充满了敬畏。
圣皇残影没有回应,只是再次抬起手,手指在空中快速划过,又画出几道复杂的灰金色符文。这些符文没有攻击任何人,而是飞向了祭台四周,落在了那些束缚着苏晴的血色锁链上。
“咔嚓!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