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院们刚要动手,赵虎带着护粟队冲了过来,铁牛、二柱、阿强、小三围着护院,只缠不打,周壮被铁牛缠住胳膊,看到周老爹,眼神突然慌了,手里的刀都松了。“壮儿!”周老爹喊着就冲过去,“你怎么在这里?你知不知道家里快撑不下去了?”
周壮别过脸,声音发哑:“俺……俺是来混口饭吃。”钱十八见状,怒喝一声:“周壮!你还愣着干什么?砍了这老东西!”周壮握着刀的手发抖,迟迟没动。
就在这时,石勇突然甩出流星锤,链节缠住钱十八的鞭子,轻轻一拉,鞭子“哐当”掉在地上。“你的对手是俺,”石勇挡在周老爹和周壮之间,“让儿子砍爹,算什么本事?”
钱十八没想到会被打断,喊着让其他护院动手,可那些护院看到周壮的样子,再想起自己家里的亲人,手里的刀都慢了半拍。周壮突然扔下刀,跪在周老爹面前:“爹!俺错了!俺是想赚了钱给您和粟粟治病,没想到钱十八是这种人!粮仓的钥匙在祭台的粟穗堆下,真种都在里面!”
乔郓趁机带着农户们冲向粮仓,打开门一看,里面堆着满满的抗虫粟种,袋口还印着“朝廷救荒”的字样。钱十八想跑,被林砚带来的捕快拦住——林砚早就拿着密信去告了状。
等农户们搬完种,周壮带着护院们也跪在了地上:“俺们愿意跟着护粟队,帮农户们种粟,赎俺们的罪!”周老爹扶起周壮,抹着眼泪说:“只要你知错就改,就是好儿子。”
苏婉跟着去了周老爹家,给周粟涂了苍术药膏,又熬了加了壮秆液的粟米粥:“喝了粥,病就好了,等粟收了,就能给爹装新粟了。”周粟捧着粥碗,小口小口地喝着,还把小篮子递给周壮:“爹,装新粟。”
接下来的三天,安丘的粟田焕发生机。王月瑶的防虫耧在粟田间穿梭,虫尸收集盒里装满了粟灰螟,播种斗撒下的抗虫粟种很快冒了芽,嫩绿的粟苗顶着两片子叶,在阳光下透着生气;苏婉的驱虫液引来了不少瓢虫,趴在粟叶上吃虫,壮秆液浇在粟根上,新种的粟秆长得笔直,再也没出现病斑;石勇、铁牛带着周壮、二柱、阿强、小三和护粟队的人,帮农户们挖“粟根肥沟”,周壮力气大,负责扛肥料,还教农户们怎么辨别粟灰螟,农户们都笑着喊他“周兄弟”。
晌午,周老爹在粟田边摆了午饭,糙米饭、炒粟苗、粟面窝头,还有一碗加了枣泥的粟米粥。周粟捧着粥,递了一碗给石勇,又给周壮塞了个窝头:“爹,吃。”周壮接过窝头,眼眶红了:“俺以后再也不离开家了,跟着护粟队护好粟田,护好您和粟粟。”
傍晚,县丞派人送来消息,钱十八和李禄被判罚银两千五百两,扣发的救荒种全部分给农户,还拨了七十两银子帮农户买肥料和农具。农户们围着银子,笑得合不拢嘴,陈先生说:“咱们的‘粟种互助会’和‘护粟队’要一直办下去,以后谁家有困难,咱们都帮衬着!”
夜色渐浓,粟田里的灯笼亮了起来,映着挺拔的粟株和饱满的粟穗,像一片金色的海洋。乔郓看着身边的团队:林砚在整理粟种发放的账本,笔尖划过纸页,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陈先生在和农户们商量明年的种植计划,周壮在一旁认真记着;苏婉在熬新的驱虫液,陶罐里的苍术味飘在夜色里,清新又安神;王月瑶在修改防虫耧的图纸,想加个“益虫吸引盒”,让瓢虫能长期留在田里;赵虎、石勇和铁牛在粟田边巡逻,周粟坐在田埂上,手里拿着新编的粟秆小篮子,跟着周壮一起走,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儿歌。
突然,石勇停住脚步,目光落在粟田北侧的土坡上——那里有个黑影一闪而过,地上留下了一块刻着“梁”字的铜腰牌。“是梁山的人,”石勇捡起腰牌,递给乔郓,“他们肯定是来探周壮的消息,也想看看真种有没有被运走。”乔郓捏着腰牌,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点了点头:“让护粟队多盯几天,尤其是周壮,别让梁山的人再来搅局。”
风从粟田吹过,带着粟穗的清香,周粟的儿歌还在耳边飘着。夜色里,灯笼的光映在粟叶上,轻轻晃动,像在为这片重新焕发生机的土地守护,也为下一段要去的高密旅程,悄悄攒着力气——谁也没注意,乔郓手里的密信末尾,除了“宋”字,还有个淡淡的“江”字印,被墨汁盖了大半,只露出一点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