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做出一个疯狂的决定——
将无垢之念的白光,顺着那些连接生灵的细线,反向注入玄源大陆!
“墨青!你疯了?!”林辰惊呼,“白光一旦离开你的识海,会被负面情绪彻底吞噬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墨青的声音异常平静,四色光带中,白光如河流般涌向细线,“如果众生的念能被它利用,那也一定能被我们唤醒。”
白光顺着细线流入玄源大陆的瞬间,墨青的识海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他“看”到白光在负面情绪的浪潮中挣扎,像条即将熄灭的烛火,却依旧顽强地往前蔓延——
忘忧镇那个自残的汉子,在白光的触碰下,突然扔掉了柴刀,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
回梦泽里的老猎户残魂,在梦里推开了“儿子”的嘴,露出了反抗的神色;
玄长老的残魂,也从记忆泡里抬起头,朝着网眼的方向,露出了熟悉的、严厉的表情。
“看!他们在醒!”小棠的声音带着惊喜。
可就在这时,网中央的四色微光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它似乎被白光激怒了,竟强行切断了所有细线,将那些刚被唤醒一丝的生灵意识,连同残留的白光,一起拽进了网中!
“不——!”墨青的白光骤然黯淡,识海传来一声闷响,他的嘴角溢出了虹色的血。
网中央,四色微光开始疯狂旋转,被拽进来的意识与白光在旋转中碰撞、融合,渐渐形成一颗新的、比之前更大的蛋!蛋的表面,不再是单一的符号,而是布满了无数张人脸,有玄源大陆的生灵,有墨青他们的影子,甚至还有……界主与虚无意志的模糊轮廓。
“它成功了……”林辰的声音带着绝望,“它用你的白光当‘引子’,把众生的念和我们的力量,彻底炼化成了新的‘胚胎’。”
新蛋开始收缩、凝聚,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比之前的蛋、比虚无意志的力量都要可怕——那是融合了守序、混沌、虚无、源初与众生念的、前所未有的力量。
蛋的顶端,渐渐裂开一道缝。
缝中,露出一只眼睛。
那只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流动的四色光芒,光芒深处,映出墨青、林辰与小棠的倒影,倒影的脸上,都带着与蛋中存在如出一辙的、平静到诡异的表情。
“你们……终于把我‘生’出来了。”
一个清晰的、仿佛来自亘古的声音,同时在三人的识海与玄源大陆的每个角落响起。
这声音,是谁?
新蛋孵化出的,会是拯救一切的神,还是毁灭一切的魔?
墨青耗尽白光唤醒的众生念,最终竟成了催生它的养料,这到底是命运的玩笑,还是早已写好的剧本?
墨青看着那只洞穿一切的眼睛,感受着自己正在被蛋的威压一点点碾碎的神魂,突然握紧了林辰与小棠的手。
至少,他们还在一起。
可这最后的相守,能撑到蛋完全孵化的那一刻吗?
蛋的裂缝,正在一寸寸扩大。
里面的存在,即将破壳而出。
而它的第一个目标,显然就是眼前这三个“催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