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职场养成的屏息习惯此刻派上用场,她甚至能听见自己血液在耳中轰鸣的声音。
“霜影那废物,连个村姑都收拾不了。”为首的黑衣人靴底碾过碎石,声音像生锈的刀刮过铁板,“夫人说了,这卷东西要是被苏蘅抢去,咱们都得给她垫棺材。”
“嘘——”另一人压低声音,灯笼光扫过苏蘅藏身的凹处。
她盯着那团跳动的光晕,连睫毛都不敢颤,直到光晕移开才敢换气。“先藏进密室最稳妥。等咱们在入口布好淬毒藤网,再回来取也不迟。“他拍了拍怀里的玉匣,匣身刻着与石门上相同的锁灵纹。
苏蘅的指甲掐进掌心。原来他们口中的“卷轴”,正是自己要找的关键!
她盯着两人腰间的火焰纹腰牌——与霜影尸体上那枚完全一致,看来都是赤焰夫人的死士。 “到了。”为首者停在第三道石门前,伸手按向门上浮雕的红莲。
苏蘅看着他指尖渗出的血珠滴在花瓣上,石门竟像活物般张开嘴,露出里面仅容一人的密室。
“动作快点。”另一人催促着,“那村姑能破了斩首刀阵,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跟过来——” “砰!”密室石门在两人话音未落时闭合,震得地道落石簌簌。
苏蘅数着他们的脚步声渐远,这才从藤蔓幕布里钻出来。她的掌心贴着石壁,藤网立刻传来细密的震颤:“密室在红莲花蕊下,活藤盘着机关......”
“借我点力。”她对着墙缝里的野薄荷轻声说。薄荷的藤蔓立刻钻出石缝,顺着她的指尖爬上石门。
苏蘅能清晰“看”到它们的视野:花蕊中心有根铜柱,柱身缠着九道锁灵纹。薄荷的触须轻轻一勾,铜柱“咔”地转动半圈,石门应声而开。
霉味混着古纸的陈香扑面而来。苏蘅踮脚迈进密室,石台上那卷泛黄的羊皮卷正泛着幽光,卷首“花灵封印术·残卷”七个古篆字刺得她眼睛发酸。
她伸出手,指尖离卷轴还有三寸时,腕间的藤镯突然发烫——是藤蔓在警告她危险。“怕什么。”她自嘲地笑,“都走到这一步了。”
指尖触到羊皮卷的瞬间,剧烈的刺痛从眉心炸开。苏蘅踉跄着扶住石台,眼前的黑暗里突然闪过血色:朱红宫墙下,穿绛纱裙的女子被绑在火刑柱上,她的长发间缠着枯萎的红莲,却仍在大笑:“你们烧不死花灵的传承!真正的继承者......”
“轰!”天火从天际倾泻而下,御苑里百年的梧桐、千年的寒梅在火中蜷成焦黑的炭。
苏蘅看见无数道绿光从火焰里窜起——是灵植师的本命灵藤在燃烧,它们发出的尖啸刺得她耳膜生疼。
最后画面停在女子颈间的玉牌上,纹路与霜影的玉佩、黑衣人的腰牌、甚至石台上的玉匣......完全一致。
“赤焰夫人......”苏蘅捂着发涨的太阳穴,冷汗浸透了后背。二十年前的灵植师屠灭案,竟与这卷残卷有关?那女子说的“继承者”,难道是指自己?
藤囊里的碎玉突然与石台上的羊皮卷产生共鸣,苏蘅听见细微的“嘶啦”声——是卷轴在自动舒展。她望着那行行被灵火熏过的字迹,喉间发紧。
掌心的灵火种子不知何时被她捏在手里,火苗舔着卷边,将晦涩的古篆映得发亮。
“原来......”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指尖悬在“破封之法”四个字上方,“一切都有迹可循。”
地道深处传来藤蔓被扯断的脆响。苏蘅猛地抬头,识海里的藤网正疯狂传递着“危险逼近”的信号。
她迅速将残卷收进藤囊,转身时瞥见石台上的玉匣——方才黑衣人留下的,匣身的锁灵纹正随着她的动作泛起微光。
“看来......”她望着地道入口方向勾起嘴角,指尖抚过腰间的藤囊,“今晚要给赤焰夫人的‘陷阱’,添把火了。”
灵火在她掌心跃动,将残卷边缘映得通红。那些被岁月模糊的字迹在火光下渐渐清晰,仿佛在等待着某个时刻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