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压抑了千年的力量,那沉寂了万古的呼唤,此刻,即将通过她的声音,响彻天地!
好。
赤焰夫人那怨毒如跗骨之蛆的诅咒尚在耳畔,苏蘅眼前一黑,强撑的意志终于在任务完成的瞬间土崩瓦解。
过度催动灵火,尤其是那匪夷所思的“花灵共鸣”,几乎抽干了她体内每一丝灵力,甚至透支了她的生命本源。
她娇躯一软,直直向后倒去。
“阿蘅!”一道身影快如闪电,在苏蘅即将坠地的刹那,稳稳地将她揽入怀中。是萧砚!他那万年冰封的俊容此刻写满了惊惶与痛惜,低沉而沙哑的呼唤带着撕心裂肺的颤抖:“阿蘅!阿蘅,醒醒!”
他感受到怀中女子身体的冰冷,与先前那掌控万千花灵、光芒万丈的姿态判若两人。
此刻的她,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的琉璃,气息微弱得几乎不可闻。萧砚只觉一颗心被狠狠揪住,又像是被滚油烹过,痛得他几乎窒息!
他从未有过如此恐慌的时刻,即使面对千军万马、生死绝境,也未曾像现在这般手足无措。 陆骁在一旁,目睹了苏蘅从技惊四座到油尽灯枯的全过程,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那“花灵共鸣”的壮丽景象,那驱散蛊毒的霸道手段,早已超越了他对灵植师的认知。
此刻见苏蘅昏迷,萧砚方寸大乱,他强压下心中的震撼与担忧,沉声喝道:“王爷!苏姑娘灵力透支,必须立刻救治!回王府,快!”
这一声,如暮鼓晨钟,瞬间敲醒了失神的萧砚。他猛地抬头,眼中赤红一片,紧紧抱住苏蘅柔软的身躯,用自己滚烫的体温试图温暖她分毫。
他甚至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生怕惊扰了怀中的珍宝。
“备车!最快的马!通知府内,所有珍稀药材,即刻送往本王寝殿……不,送往密室!”萧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焦灼,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是!”陆骁领命,转身如风,对着身后的亲卫吼道:“王府最高警戒!清空所有道路!苏姑娘若有半分差池,尔等提头来见!”
亲卫们轰然应诺,整个御苑残存的守卫力量瞬间被调动起来。
萧砚抱着苏蘅,一步一步,却快得惊人,仿佛脚下生风。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苏蘅苍白如纸的小脸,那紧蹙的眉头,微微颤抖的睫毛,都像是一根根细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他的心上。
“阿蘅,撑住,本王绝不会让你有事!”他低声呢喃,语气中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马车早已备好,车厢内铺着最柔软的雪狐裘。
萧砚小心翼翼地将苏蘅放入车中,自己也紧随其上,将她半揽在怀里,让她能舒适地倚靠着自己。
车轮滚滚,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摄政王府疾驰而去。车厢内,死一般的寂静,只余萧砚粗重的呼吸与苏蘅微弱的气息。
他一遍遍地探着她的脉搏,那细若游丝的跳动,每一次都让他心惊肉跳。他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无力,即使权倾朝野,此刻也无法分担她半分痛苦。
“本王早就该想到……那等逆天之力,岂会没有代价……”他懊悔不已,若非他将她卷入这纷争,她又怎会……他不敢再想下去。
终于,在一路风驰电掣、畅通无阻的疾行后,马车在摄政王府门前骤然停下。
王府大门洞开,管家和一众仆役早已跪迎在地,却被萧砚身上散发出的凛冽杀气和焦灼情绪骇得不敢抬头。
萧砚抱着苏蘅,如一阵旋风般冲入府中,直奔王府深处。
他没有去自己的寝殿,也没有去任何客房,而是朝着一个即使是陆骁也极少涉足的幽深院落而去。
“任何人不得靠近!违令者,杀无赦!”冰冷刺骨的命令甩下,震慑了所有尾随而来的下人。
陆骁在外围迅速布下层层防卫,确保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他抬头望向那院落深处,心中明白,王爷是要动用王府最核心的底蕴来救苏姑娘了。
而此刻,在那幽深院落最隐秘的一间石室内,随着萧砚的踏入,早已待命的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立刻躬身行礼,神色凝重。
他们是王府秘而不宣的供奉,每一位都是医道或炼药界的泰山北斗。
石室中央,一座奇异的玉床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四周摆满了各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花异草,以及散发着浓郁能量波动的晶石。
一股越来越浓郁,混合了百种甚至千种顶级灵药的奇异香气,开始从那石室中丝丝缕缕地弥漫开来,霸道而精纯,带着令人心悸的磅礴生机,却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古老与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