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还没人察觉到张屠夫和他的那些狗腿子已经死了,等有人察觉的时候谁也没计较到底是谁杀的他们。
胆子小一点的带着家人快跑,胆子大一点的冲过去在极短的时间里面扒光了他们的衣服,抢走了他们的吃食。
胆子再大一点的,拖着尸体就往路边的林子里钻。
都特娘的易子而食了,为了活下去,很多人都已经被逼的不是人了。
那些眼珠子泛着不正常红的家伙,已经……
后面的躁动,裴知秋看都不会看一眼,他要活着,他的儿子们也得活着。
因为儿子们孝顺,让干啥就干啥,听话的不得了,而且还关乎自己能不能一直活下去。
有吃的,有喝的,人的心就不会慌。
裴家兄弟现在心就不慌,因为他们知道爹能弄来吃的,至于从哪儿弄来的不重要,因为统子的缘故他们也不会去多想。
反正就是知道爹能弄来好东西。
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儿砸们不慌,裴知秋看着余额一阵心疼。
真就是,资产锐减啊。
可这玩意儿又不能通过其他渠道补充资产,只能给儿子们张罗着娶媳妇。
婆娘够多,就容易生孩子出来。
有裴知秋的投喂,裴家兄弟处于吃不饱但饿不死的状态。
不是老裴舍不得,而是吃的太饱就太扎眼了。
所谓木秀于林,容易出事儿,不好不好!
可就这个状态,已经是流民里面拔尖儿的了,好在渐渐的长平城的轮廓出现在大家的眼里面。
这才压下了许多人心中毛毛躁躁的非人欲望。
可惜还没到城门楼子了。
有军队,有粮仓。
也确实开仓放粮了。
但流民太多了,自己这一拨儿都不知道排到多少名之后咯。
且不说赈灾的粥是稀汤还是麸皮,就看那么多人,后来的能不能排到都是问题。
最最关键的是,裴知秋没看到多少壮劳力。
正皱眉思索呢,有人打马而来
“传父母令,青壮不在施粥范围之内,有青壮可服徭役换吃食,有愿意的跟我来。”
裴大郎要去,被裴知秋一把拉住。
不是感情深,也不是看儿子亲。
假如说这是一场游戏,那裴家兄弟就是自己的初始农民,而且是不可再生的单位。
这种原始单位的宝贵,但凡玩过游戏的都知道。
所以,一个都不能少。
等一批人跟着走了裴知秋才带了儿子们不动声色的往后头退,一退再退退到最外围。
徭役是不可能服的,但凡死上一个儿子都是莫大的损失。
不服徭役,就不能留在这儿。
两条路,一条是绕过这座城,继续朝南边流动,这样的人也有还不少。
第二条路就是往回走一走,之前过来的时候,裴知秋看到了一座山,就在离着长平城不到二十里的地方,他要带儿砸们往那边去,窝窝在山上苟点安身立命的本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