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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血火南阳(1 / 2)

建安十五年九月廿二(公元210年11月),南阳盆地最后的秋意已被漫天烽火焚烧殆尽。

博望城东北的七峰山隘口,硝烟如同垂死的巨兽喷吐的浊息,笼罩着残破的坞堡和染血的壕堑。镇南将军徐晃拄着卷刃的陌刀,铁札重甲上布满了箭簇凿痕和刀枪刮擦的深痕,血污与泥土早已板结,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山下那如同蝗群般无边无际、旌旗蔽日的联军营垒。

“湖阳水寨……丢了……”副将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悲怆,“文将军(文聘)焚尽残存斗舰、走舸,率水营残部一万三千人……退守新野东岸。然吴军楼船蔽江,步骑登陆,新野……苦守三日,陷落!湖阳县……半日而破!文将军退至博望时,身边……不足八千……”每一句都像重锤砸在徐晃心头。孙策的水师,如同淬毒的獠牙,彻底撕裂了汉水屏障。

徐晃喉头滚动,咽下腥甜的血气。他麾下的南阳军团,已在这片燃烧的土地上浴血鏖战月余。依托宛城、新野、堵阳、朝阳、育阳、棘阳、穰县等地新筑的城防和淯水沿岸的坞堡,层层布防,节节抵抗。每一次接战,都是以血肉迟滞钢铁洪流的脚步。新编的南阳镇军十营,那些由雍凉良家子和归化胡中挑选的健儿,虽有血勇,然临阵经验匮乏,在四国百战精锐的冲击下,伤亡尤为惨重。宛城营校尉王德(王栓子)、朝阳营校尉于圭(于禁子)皆重伤抬下;育阳营校尉徐盖(徐晃子)身披数创犹自死战;穰县营校尉张雄(张合子)所部拼至仅存三成……

“博望,不能再退了!”徐晃的声音如同砂石摩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指着身后依山而建的连绵堡垒,“依托七峰山险,死守!告诉文仲业(文聘),水师弟兄,拿起刀矛,就是步战锐卒!告诉各营校尉,凡退过博望城者,立斩!纵是战至一兵一卒,也要将四国百万之众,钉死在这博望山前!为主公……赢得时间!”残阳如血,映照着博望防线上一张张疲惫而狰狞的脸庞,以及山下联军营垒中升起的、预示着更大风暴的密集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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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长安城,秋日的肃杀被一股冲霄的战意彻底点燃!巨大的朱雀门外校场,早已被钢铁的洪流所淹没。

来自帝国四极的铁血之师,如同百川归海,汇聚于此:

河西走廊的烟尘尚未落定,平西将军王栓亲率的阳关轻骑营、玉门步卒营一万劲旅已如标枪般挺立阵前,将士甲胄上犹带塞外风沙。

陇右扬武将军李敢统领的陇西轻骑营、陈仓步卒营一万健儿,风尘仆仆,眼神锐利如鹰。

安西都护王固带来的疏勒、焉耆两营轻骑一万,战马雄骏,骑士剽悍,带着天山雪峰的凛冽寒气。

北庭都护王泽麾下的鹰娑、蒲类两营轻骑一万,马蹄裹挟着草原的草屑,彪悍之气扑面而来。

河套怀远将军田豫统率的阴山轻骑营、云中步卒营、朔方步卒营一万五千步骑,沉默如山,却散发着北疆血火淬炼出的厚重杀意。

汉中安南将军庞德所部沔阳重骑营、西乡轻骑营一万铁骑,人披重铠,马覆铁甲,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

武关昭义将军王宪带来的武关轻骑营、商县步卒营一万兵马,虽经长途跋涉,依旧军容严整。

潼关建义将军王续遣出的潼关轻骑营五千精骑,由裨将姜叙统领,锋锐逼人。

七万五千边军铁骑锐卒,与长安本阵整编的庞大军团汇成一片浩瀚的钢铁森林:

禁军战兵营二十六营,铁甲森然,长矛如林。

禁军骑兵营十六营,战马嘶鸣,刀弓映日。

羽林军一万铁骑,乌兹重甲在秋阳下流淌着幽暗的冷光,马槊锋寒。

虎卫营五千重骑,人马俱甲,如同洪荒巨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