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六年七月初三(公元189年)上郡郡治肤施城下,烟尘蔽日。赵云银甲白袍,横枪立马于西门外高坡,身后六营三万精骑列阵如铁壁。深青色的旌旗在塞外热风中翻卷,矛尖反射的寒光刺破漫天黄尘,直指城头那面残破的羌胡狼旗。
“报!赵将军!”一骑飞至,正是飞骑营斥候,“滇零遣其心腹大将‘迷当’,率三千羌骑出南门,欲绕击我军侧翼!”
赵云冷峻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找死。张辽、王续!”
“末将在!”二将策马出列。
“着你二人率狼骑营、胡骑营,迎击迷当!斩其酋,溃其众,勿令一人回城!”
“诺!”
铁蹄如雷,两支剽悍骑兵如离弦之箭,迎着迷当部卷起的烟尘对冲而去。不过半个时辰,南面杀声渐息。张辽策马而回,手中提着一颗须发戟张、怒目圆睁的首级,掷于帅旗之下:“迷当授首!所部三千骑,斩首八百,余者尽溃四野,王续正率部追歼!”
城头观战的滇零脸色煞白,再不敢出城浪战。肤施四门被赵云亲率骁骑营、王宪突骑营牢牢锁死,游骑遮断,信使不通,彻底沦为孤城。
七月初七,高顺统帅的主力步骑洪流抵达城下。
战鼓声震彻洛水河谷。高顺立马中军,暗灰色铁札重甲在烈日下森然如铁。陷阵营巨大的长牌轰然落地,在城西列成钢铁壁垒;中垒营长矛如林,紧随其后;虎贲营刀牌手控扼两翼;靖武营强弩登临土山,弩机森然指向城堞。吕岱辅兵营的深褐色身影穿梭如织,投石机、攻城塔在号子声中缓缓前推。
“陷阵!进!”高顺令旗挥落。
嗡——!
靖武营强弩率先齐射,破甲重箭带着厉啸覆盖城头,压得守军抬不起头。陷阵营锐士口衔横刀,在盾牌掩护下,扛着云梯如潮水般涌向城墙。滚木礌石砸落,热油金汁泼下,不断有人惨叫着跌落,后续者却踩着袍泽的血泊亡命攀爬!城头争夺惨烈异常,深青色的身影与羌胡守军在垛口处反复绞杀,每一寸城砖都被鲜血浸透。
激战至午时,西门一段城墙在投石机持续轰击下轰然坍塌!烟尘未散,于禁已率中垒营生力军,如决堤怒涛般从缺口涌入!
“中垒!前进!肃清顽敌!”于禁的怒吼在街巷间回荡。长矛攒刺,盾牌冲撞,狭窄的街巷成为死亡旋涡。王固的虎贲营随即自南门破城而入,弯刀如雪,沿街扫荡残敌。徐晃的靖武营则控扼城墙制高点,强弩劲射,压制城中高点的羌弓手。
郡守府前,滇零率最后数百亲卫死士负隅顽抗。高顺亲临战阵,丈长马槊如黑龙探海,瞬间洞穿两名羌酋!陷阵营锐士见主帅如此,士气如虹,吼声震天:“陷阵之志!有死无生!”铁流般的冲锋彻底碾碎了羌胡最后的抵抗。滇零被乱刀分尸,其狼头帅旗被践踏于泥泞血污之中。
肤施城破的消息如同惊雷,炸响上郡。
就在肤施鏖战之时,西北白土城豪强公孙雄,竟异想天开欲行“围魏救赵”之计。七月初十,他亲率白土、龟兹拼凑的五千步骑联军,出白土城,沿奢延水东进,意图偷袭肤施外围朔方军粮道。
岂料其动向早被张合游骑营飞骑侦知!
“高将军!公孙雄率五千众出白土,已过奢延水!”斥候飞报至高顺帅帐。
高顺眼中寒光一闪:“跳梁小丑,自投罗网!张合、王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