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康肃然道:“飞骑营,乃全军耳目尖刀!装备骑矛、自选弯刀或横刀、筋角弓配破甲箭三十支,人着皮札甲嵌护心镜,一人双马!专司长途奔袭、迂回断后、哨探遮断!汝需以斥候之技练骑兵,使之聚如雷霆,散如飞沙!可能做到?”
“能!末将领命!”王栓单膝砸地,誓言铿锵,“栓必以斥候之法练飞骑,三月之后,呈将军一支来去如电的轻骑利刃!”
王栓捧符告退,步伐间已带统军之将的沉毅。王康目光转向侍立诸将:“高顺、于禁、徐晃、王固!”
“末将在!”四将齐声应诺。
“各营经西河苦战,折损颇多。着尔等即日起休整补充,自辅兵营及归化胡民善战者中,择优补足员额!甲胄军械,由军器监郑浑优先配给。秋粮入库之时,”王康手指向东面舆图,“兵锋直指定襄郡!此郡地接幽并,胡汉杂处,向为鲜卑南窥跳板。拔此楔子,则朔方、云中、西河连为一体,北疆防线再无阙漏!”
“末将等谨遵将令!”四将眼中战意重燃。定襄,将是下一个猎场。
军政议罢,日影已西斜。王康踏着余晖回到后宅,却见赵雨斜倚榻上,侍女正小心翼翼为其轻摇团扇。她容颜依旧清丽,眉宇间却添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倦色与柔光。
“夫君…”赵雨欲起身,被王康疾步上前按住。
“可是中暑了?速传医官!”王康握着她微凉的手,剑眉紧蹙。
赵雨颊边飞起淡淡红晕,轻轻摇头,低声道:“非是中暑…今晨医监张先生请过脉了,”她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难以言喻的喜悦,“是…我们有孩儿了。”
王康身形一僵,如遭雷击,随即巨大的狂喜如潮水般淹没了他。成婚一年又四月,戎马倥偬,聚少离多,这突如其来的生命馈赠,让他铁血浇筑的心房瞬间柔软。
“当真?!”他蹲跪榻前,大手轻覆上赵雨依旧平坦的小腹,指尖竟有些微颤。
“嗯,”赵雨含笑点头,“张先生说,快两个月了。”
王康思绪万千穿越来到这乱世已经七年了如来终于有了血脉传承。自己在这个时代终于有了真正的亲人了。
晚风穿堂,带来庭院中初绽的茉莉淡香。王康紧拥妻子,沙场征尘、案牍劳形在这一刻尽数远去,唯有掌下那悄然萌发的新生,真实而滚烫。烛影摇红,映照着年轻将军初为人父的欣喜,也映照着塞北六月温存的夜。窗棂之外,离石城重建的号子声与屯田军晚操的鼓点隐约交织,汇成一曲边塞安澜的序章。而更东方的定襄,烽烟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