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雪纷纷扬扬下了整夜,将顾家宅邸彻底染成银白。静心斋的小院里,积雪没过了脚踝,那株老梅却被白雪衬得愈发红艳夺目。
林溪起身后,见院中积雪甚厚,便拿起角落的扫帚,准备清扫出一条小路。他如今灵力有所增长,身体也比刚来时强健不少,做些清扫的活计并不费力。
就在他刚扫开一小片积雪时,院门外传来一阵略显嘈杂的脚步声和议论声。
“就是这里?那个靠绘制符箓巴结上家主的‘客卿’?”
“哼,不过是运气好有点特殊天赋罢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听说家主最近常来此处,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
“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仗着有点用处就……”
声音不大,却带着明显的嫉妒与恶意,显然是某些对林溪待遇不满的旁系子弟。
林溪握着扫帚的手紧了紧,眉头微蹙。他早已料到会有人看不惯,只是没想到会如此直接地跑到静心斋外来嚼舌根。他不想惹事,正准备转身回屋,眼不见为净。
然而,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却比他的动作更快,如同腊月寒冰,骤然在院门外响起:
“顾家规矩,妄议家主,诽谤客卿,该当何罪?”
那几名旁系子弟的声音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林溪透过院门的缝隙,看到那几人脸色瞬间惨白,浑身抖如筛糠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如同雪中修罗般的顾晏礼!
顾晏礼甚至没有看那几人,他的目光越过他们,落在了院内拿着扫帚的林溪身上。当看到林溪只穿着单薄的常服,鼻尖和指尖都冻得微微发红时,他深邃的眼底瞬间凝结起一层寒霜。
“自己去刑堂领罚。”他对着那几名已然吓傻的子弟冷冷丢下一句,声音不大,却带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威严。
那几人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逃离了现场,仿佛慢一步就会尸骨无存。
顾晏礼这才迈步走进院子,踏着积雪,走到林溪面前。他解下自己身上那件带着体温的、用料极其考究的墨色大氅,不由分说地披在了林溪肩上。
大氅上还残留着主人清冽的雪松气息和温暖的体温,瞬间将林溪周身包裹,驱散了所有的寒意。
林溪愣住了,抬头看着顾晏礼近在咫尺的冷峻面容,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顾先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