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立于厅堂中央,素衣如雪,手执染黑银针,目光冷冽如霜。
她缓缓抬起头,对上李氏强作镇定的脸。
“母亲当年因‘镜术’被害,如今你们又用同样的法子加害老夫人,是真当我沈家无人,还是以为这京城没有天理?”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镜术’?那不是江湖中早已失传的毒功吗?怎会出现在侯府?”
“沈大小姐所言属实?老夫人昨夜的确病得蹊跷……”
议论声四起,李氏脸色由青转白,手指紧紧扣住扶手,指甲几乎嵌入木中。
“胡说八道!”她猛地拍案而起,声音尖锐,“你不过是个被逐出门的女儿,如今回来,竟敢污蔑当家主母?来人!将她拖下去——”
话音未落,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自门口响起:“谁敢动她,便是与朝廷为敌。”
众人齐齐回头,只见顾景珩缓步走入厅堂,月白衣袍无风自动,手中握着一枚雕龙玉牌,寒光凛冽,气场逼人。
他将玉牌高举,厉声道:“绣衣司已介入此案,此案关乎皇室安危,任何人不得干涉,违者,斩!”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绣衣司——大宁朝直属皇帝的监察密探机构,专查权贵贪腐、谋逆之罪,其权威凌驾于刑部之上,一旦介入,便是生死一线!
李氏浑身颤抖,眼中终于浮现出一丝真正的恐惧。
她嘴唇翕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听音珠。”沈清棠淡淡开口,袖中滑出一颗晶莹剔透的小珠子,落入掌心。
她轻轻一捏,珠中顿时传出昨日夜里沈梦瑶低语试探的声音:
“老夫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侯府之权,终究还是落在母亲手中。”
“你以为你们做得天衣无缝?可笑。”
“你心里清楚。”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直击人心。
厅中众人面面相觑,再不复先前怀疑神色,一个个脸上露出震惊与骇然。
“这……这不是伪造的吧?”
“听音珠乃前朝秘宝,能录三日之内对话,非有灵力者不可仿制……”
“如此说来,李氏竟是蓄意谋害老夫人?!”
李氏踉跄后退一步,撞在椅背上,眼底泛起一抹血红。
她终于明白,这一局,自己彻底败了。
但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厅外忽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小厮跌跌撞撞冲进门来,脸色惨白:
“不好了!老夫人……老夫人突然吐血昏迷!太医说……说她中的毒,和那枚银针上的毒一模一样!”
如惊雷炸响,震得所有人魂飞魄散。
沈清棠瞳孔一缩,心中怒火翻涌。
果然,她们并未停下脚步,而是双线并行——一边试图在今日大堂之上混淆视听,另一边却继续暗中对老夫人下手!
她猛然转身,看向李氏,语气冰冷至极:
“你们到底还准备了多少后手?”
李氏张口欲言,却已无从辩驳。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尖啸!
一道寒光破空而来,直钉入门柱之中!
那是一枚黑色飞镖,通体乌亮,尾羽漆黑如墨,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最令人胆寒的是,飞镖之上,赫然刻着一枚金丝缠绕的凤凰纹——
贵妃府标记!
厅内空气骤然凝固。
顾景珩眼神骤然冷了下来,下一秒毫不犹豫抽出随身软剑,横挡在沈清棠身前,警惕地扫视四周,声音低沉如冰:
“小心——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