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端的绣衣司密室中,白芷仍静静坐在香案前,手指轻抚一支发簪,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她闭上眼,低声呢喃:
“姐姐,你曾说那个人会带来希望。可现在……我该相信她吗?”
香烟袅袅,映得她的侧脸忽明忽暗,仿佛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沈清棠独坐绣房,屋内烛火摇曳,映得她眉眼间一片清冷。
窗外风声微动,似有若无的窸窣之声悄然逼近。
她不动声色地将一枚细长银针藏入袖中,指尖轻轻拂过案上母亲遗留下的绣样,那是母亲临终前交给她的最后一块“凤凰引”。
“是谁?”她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如寒玉击冰,透着不容侵犯的冷意。
窗外无声,夜风轻拂树梢,洒下几片枯叶。
沈清棠缓缓起身,脚步轻盈,靠近窗边。
她目光微凝,落在院角那株老梅上——枝影微晃,仿佛有人刚刚掠过。
就在此时,一抹黑影从屋顶飞速掠过,动作迅捷如鬼魅,几乎不带一丝声响。
但她眼角一瞥,已捕捉到那一瞬间的异动。
她没有追出,而是缓步走到庭院角落,蹲下身来,在落叶掩盖之下拾起一枚小巧令牌。
令牌通体漆黑,正面绣着一朵精致梅花,暗纹隐现,隐约可见梅花中心刻着一个“北”字。
她神色未变,将令牌收入袖中,转身回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屋内重归寂静,唯有烛光在墙上投下她修长的身影。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晨雾弥漫,整个侯府沉浸在一片朦胧之中。
沈清棠披衣起身,洗漱后便命人备车,悄然前往顾景珩设在城郊的医馆密所。
她将那枚梅花令牌放在案上,推至顾景珩面前。
“昨夜有人潜入我房外。”她语气平静,“留下这个。”
顾景珩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即低头拿起令牌,翻转两面细细端详,眉头缓缓蹙起。
“这是绣盟北境一脉的旧印。”他低声道,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只有亲信才可持有。”
沈清棠静静地看着他:“说明了什么?”
顾景珩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令牌轻轻放下,手指摩挲着案面,眼神幽深莫测。
“说明……有人已经开始行动了。”他缓缓道,“而这个人,很可能就在我们身边。”
沈清棠垂眸,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白芷……
昨夜她曾问顾景珩为何让夜风监视白芷,他说不想把所有筹码押在一个未知变量上。
如今看来,这枚令牌的出现,无疑是在这场信任与试探之间,添了一把火。
她抬头,目光直视顾景珩:“你打算怎么做?”
顾景珩抬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既然是火,那就让它烧起来看看吧。”
屋外,晨光初现,风中带着一丝寒意。
一场关于信任与背叛的棋局,正在悄然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