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屏住呼吸,紧靠石壁,心跳如鼓。
黑暗中,她再次看向白芷。
这个曾以忠诚示人的女子,如今身份复杂,却仍在危急时刻挺身而出。
她不知道该如何定义白芷的存在。
是敌是友,尚未可知。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她的出现,注定将这场棋局推向更深的漩涡。
地道尽头,杀机四伏,人心亦如迷雾般难辨真假。
而她,必须在这场风暴中,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
地道中,火光微弱,杀意未散。
众人背靠石壁,屏息凝神,等待着下一轮袭击。
好在再无动静,片刻后,顾景珩抬手示意大家放松。
沈清棠望着白芷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她曾以为自己看透了所有人,可如今却发现,最深的谜题竟藏在她最信任的人身上。
“我们没有时间内耗。”顾景珩忽然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眼下绣盟与朝廷勾结,若不尽快行动,不仅你的身世之谜难以揭开,连整个大宁朝都可能陷入动荡。”
他转头看向白芷,目光如炬:“我提议暂时信任你。你需要利用你的双重身份,潜入绣盟高层,帮我们查出绣魂碑激活仪式的时间和地点。”
白芷沉默片刻,缓缓点头:“我可以试试,但前提是——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不要轻举妄动。”她望向沈清棠,“我知道你想快点查明真相,但绣盟不是侯府,他们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沈清棠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白芷没有回避她的视线,只轻轻道:“你可以不信我,但不能不信这场棋局。你现在每走一步,都关乎生死。”
顾景珩沉吟片刻,最终拍板:“好。就这么定了。”
计划迅速敲定:沈清棠与顾景珩继续暗中追查绣魂碑的秘密,而白芷则返回绣衣司,以卧底身份打入绣盟内部,寻找更多证据。
分别前,沈清棠低声问她:“你母亲死了二十年,你还能放下吗?”
白芷苦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她就真的白死了。”
夜色沉沉,沈清棠看着白芷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心头一片纷乱。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们之间的信任,已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而与此同时,在绣衣司深处,一间隐秘的密室中,白芷独自点燃一支香。
香烟袅袅升起,她在幽暗中低声呢喃:
“姐姐……你说的那个人真的来了。可我还能回头吗?”
另一边,沈清棠与顾景珩悄然回到侯府旧宅的密室。
赵子昂与夜风先行离去,只留下两人独对一室寂静。
沈清棠将那封密信摊开于案上,眉头紧蹙。
她反复翻阅,指尖划过每一处字迹,忽觉某一处墨迹微微泛白,像是被刻意修改过。
她心中一凛,正要细查,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有人来了?”她警觉地看向顾景珩。
后者却神色不动,只淡淡一笑:“是我安排的人。”
话音刚落,门扉轻响,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递上一封密函。
顾景珩接过,展开一看,脸色微变。
“出了什么事?”
“裴侍郎今日深夜,秘密召见了一名绣盟使者。”他低声道,“地点就在城南裴府。”
沈清棠眼神一冷,心中隐隐浮现出某种不安的预感。
她低头重新看向那份密信,手指停在那处异常的墨迹上。
“这‘裴侍郎’三字……”她喃喃自语,“好像,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