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百姓簇拥而来,抬着一名昏迷不醒的老妇人,哭喊着:“救救我娘!她吃了野菌中毒了!”
沈清棠立即起身迎上:“快放下!”
她迅速查看老妇状况,面色微变:“毒性入血,必须马上排毒。”
顾景珩亦上前协助:“取针、草药汤。”
两人默契配合,沈清棠施针逼毒,顾景珩调配解毒汤剂,动作娴熟,一气呵成。
半个时辰后,老妇终于悠悠转醒,众人一片欢呼。
人群中,一位老人颤巍巍地上前作揖:“两位恩公,真是活菩萨啊!”
顾景珩扶起老人:“举手之劳,不必多礼。”
沈清棠则继续为下一位患者诊治,神色冷静而坚定。
此时,远处城墙一角,一道身影悄然伫立。
那人披着灰色斗篷,帽檐压得极低,静静注视着医馆门前的一幕。
良久,他轻声自语:“看来,绣医军……并非只是儿戏。”
下一刻,他转身隐入风沙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发生事件】
夜风呼啸,雁门关城墙外,顾天骁一身青衫微服,混在人群中,站在医馆门口数丈之外。
他目光沉静,却隐隐透着复杂。
视线落在那忙碌的身影上——正是他的儿子,顾景珩。
此刻,绣医军门前仍灯火通明,百姓络绎不绝,或抱着孩子、或搀扶老者,神情中带着敬畏与信赖。
而顾景珩身披素袍,动作利落,言语温和,每一句都安抚人心,每一步都踏得坚定。
一旁的沈清棠亦是神情专注,手持银针,手法精准如画,救治一人又一人,无半分倦意。
她虽冷傲,却对病人温柔以待,那份沉静从容,竟比朝堂之上的文臣武将更显风骨。
“这丫头……”顾天骁低声呢喃,”
他原以为绣医军不过是个名头响亮的新政工具,可亲眼所见,却是真正的救人于水火之中。
医术、组织、调度,样样有条不紊,百姓口中赞誉不断,甚至有人跪地叩首,称其为“活菩萨”。
顾天骁心中第一次泛起动摇。
他曾怀疑过儿子,怀疑绣医军是否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
可如今,那些质疑的声音,在眼前这一幕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缓缓走近几步,停在一侧石阶前,看着顾景珩为一位老兵包扎伤口后,轻轻拍了拍对方的手背,低声道:“多注意保暖,我让军医每月送一次药来。”
老兵感动得老泪纵横:“顾神医,您真是我们边关将士的福星啊!”
顾景珩只是微笑,并未回应。
顾天骁心头微微一颤。
那一刻,他仿佛看见了年少时的自己——也曾心怀家国,也曾立志保境安民。
只是岁月磨砺,早已被权谋与猜忌侵蚀。
“你真的变了。”顾天骁心中暗道,语气不再冰冷。
他并未上前相认,只静静站在人群之后,望着那一抹忙碌的身影,眼神中,第一次浮现出些许欣慰之色。
夜深,医馆灯火渐熄。
顾景珩独自回到临时营帐,刚坐下,便收到一封密令——
“京中急报:礼部尚书赵廷章联名三司,奏请撤销绣医军编制,指责其权限过大,逾越军规。”
信纸在他掌中被捏得微皱,但面上却未露一丝慌乱。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望向远方飘扬的绣旗——那面绣着“绣医军”三字的旗帜,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宛如燃烧的火焰。
“父亲……”他低语一声,声音平静却坚定,“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我不能让你失望。”
他取出一枚金印,轻轻摩挲片刻,随后抬手召来亲卫:“备马,我要进京。”
就在他转身之际,窗外忽然一道黑影掠过,轻盈如燕。
他不动声色,嘴角微扬。
远处,一只信鸽悄然振翅飞起,直冲夜空,翅膀上绑着一枚铜牌——牌上雕着一头狰狞狼头,阴冷森然。
而在京城方向,乌云已悄然聚集。一场风暴,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