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将视线投向她,等待下文。
她却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微微一笑,眸光流转间,已有万千思绪翻涌。
沈清棠上前一步,裙裾轻扬,目光如冰,却透出一丝从容不迫的锋芒。
她缓缓抬手,从袖中取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信件,纸张泛黄,墨迹苍劲,正是顾父当年亲笔写给老郡主兄长的一封家书。
“郡主所言旧诺,不过是口头之约,并无正式婚书。”她声音不大,却清晰入殿,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若真要论婚约,也该由顾老将军亲自书写盖印才是。”
她将信展开,举于众人眼前:“这是顾父写给令兄的信,提及并无与郡主侄孙女订下婚约之事。顾父在信中更言,‘景珩婚事,当择良配,非可因旧语而误其终身’。”
满堂哗然。
王氏脸色骤变,连连摇头:“不可能!此事我曾听人提起,怎会……”
老郡主面色微沉,接过信细细一看,眉头越皱越紧。
片刻后,她冷哼一声,将信递还回去,语气不再咄咄逼人,而是带着几分试探与审视:“既然顾家并无此意,那便作罢。”
她转身欲走,却忽然停下脚步,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清棠一眼,
“小姑娘,你赢了一回,但还有许多关卡等着你。”
话音未落,她已拂袖而去。
太后望着她的背影,神色复杂,似乎有所思忖。
待老郡主离去,殿内气氛才稍稍缓和一些。
苏婉儿悄悄靠近沈清棠,低声问道:“你怎会有这封信?”
沈清棠淡淡一笑,眸光流转间,藏着几分算计后的冷静:“顾景珩早知老郡主不会善罢甘休,便提前让父亲翻查旧档,果然找到了这封信。”
她顿了顿,低声道:“顾母也早就看不上老郡主的侄孙女,只是一直隐忍罢了。”
顾景珩走到她身旁,目光温和:“你今日应对得极好。”
沈清棠抬眼看他,唇角微扬:“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
然而,就在两人正欲离开时,太后忽而开口,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哀家手中玉佩,是老郡主临行前所赠,她说,此物关系重大,或能揭开一桩陈年旧案。”
众人闻言皆惊。
太后轻轻摩挲着那枚玉佩,神情晦暗不明。
沈清棠心中微微一动,隐约察觉到,这场风波还未结束,甚至——只是个开始。
就在这时,皇后忽然站起身来,环视众人,语气郑重:“为彰显女子风骨,弘扬巾帼之志,本宫决定举办‘巾帼赋’绣艺大会,请诸位贵妇、才女齐聚一堂,以绣品展风采,以诗赋诉心志。”
此言一出,众人议论纷纷。
沈清棠眸光一闪,心中已有计较。
但她没有多说,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看着殿外天光微亮,仿佛一切风暴都在此刻悄然落幕。
然而,真正的大戏,才刚刚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