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光如水，映照着她的侧脸，轮廓清晰，神情笃定。
这一夜，京城的风，格外冷。
而一场风暴，正悄然酝酿在天边。
夜枭死在狱中那夜，京城的风愈发冷了。
沈清棠站在绣衣司偏殿窗前，望着手中那份残破的密信。
她指尖轻轻摩挲着纸面边缘，眼神沉静如水，却藏着一抹锋芒。
乌勒图三世的野心已昭然若揭，而这场刺杀与自尽的背后，分明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试探。
“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句话出口时，白芷只觉背后一阵发凉。
她跟在沈清棠身边已有数月，从最初的敬畏到如今的钦佩，她越来越能读懂这位侯府小姐眼中那一抹冷静与决绝。
翌日清晨，绣衣司将夜枭自尽的消息上报，皇帝震怒。
朝堂之上，赵子昂亲呈奏章，字字铿锵：“北境使节暗中豢养刺客，行刺朝廷命官，其心可诛！请陛下彻查此事，以儆效尤！”
皇帝龙颜大怒，拍案而起：“好个议和使者，竟敢在我大宁腹地动手！顾景珩——”他目光如炬，落在立于殿下、一袭素白衣袍的神医身上，“你既通谋略，朕命你全权监察北境一行人等动向，若有异动，立刻处置。另传令边境，即刻加强戒备，以防北境趁虚而入。”
顾景珩躬身领命，神色不动，心中却已翻涌如潮。
退朝之后，他在回府途中便被沈清棠寻来。
两人对坐马车之中，帘外细雨蒙蒙，车厢内灯火摇曳，映得她的面容忽明忽暗。
“皇帝开始忌惮北境了。”沈清棠轻声道，语气里透着一丝冷意，“但恐怕他还没意识到，真正的危险不在边关，而在京城。”
顾景珩点头，眼底泛起一丝凝重：“乌勒图三世此番入京，看似求和，实则布棋。夜枭只是他们计划中的一步，真正的大戏，还未开场。”
“春社祭。”沈清棠缓缓吐出这三个字，声音低沉却笃定，“他们选这一天动手，必有安排。”
顾景珩沉默片刻，忽然道：“我们必须先一步，把他们的棋子拔除。”
沈清棠抬眸看他，眸光交汇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默契贯穿彼此。
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顾景珩掀帘下车，临走前低声叮嘱：“接下来几日，我会秘密调动边军，同时调查乌勒图三世在京中的所有往来之人。你这边……也要小心行事。”
沈清棠微微颔首，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之中，才转身走入府邸。
夜深人静之时，北境使馆内，乌勒图三世正独自坐在案前，面前摊开一张详尽的京城地图。
他的手指缓缓划过城中几个关键地点：皇宫南门、兵部衙门、粮仓、水渠……
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笑意。
“春社祭……是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