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了?”顾天骁冷笑一声,眼中寒芒四射,“你以为我真的怕那个臭小子?他是我儿子,我比谁都清楚他在想什么。”
他踱步至窗前,望向远处黑云压城,声音低沉如雷:“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和那个沈家丫头合谋?这不只是为了绣医营,是为了——我!”
屋内众人皆噤声,不敢多言。
顾天骁猛然转身,冷冷吩咐:“传顾景珩,立刻来见我。”
风起云涌之间,父子之间的裂痕,正在悄然加深……【顾天骁震怒】
镇国将军府书房内,烛火摇曳,映得墙上人影狰狞。
“你以为换了名字就能绕过军规?你母亲当年也是这样——自以为是!”顾天骁声音如雷,震得案上茶盏微微颤动。
顾景珩立于书房中央,神色平静,却比往日多了几分冷意。
他望着眼前这个从小便威严至极的父亲,第一次没有低头,而是直视他的双眼。
“我不是她。”顾景珩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但我比她更懂责任。”
顾天骁愣住,随即怒意更甚,一掌拍在桌上:“放肆!你一个神医,插手兵事,还妄图染指军权?你可知道,这是犯忌讳的事!”
“父亲难道不明白?”顾景珩目光沉稳,“绣医营本为救人而设,如今却被军部掣肘,寸步难行。若不改名易制,将来战场上,谁来救那些负伤将士?”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有力:“我做的事,不是为了夺权,是为了大宁的边疆,是为了活着回来的每一个士兵。”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顾天骁盯着他许久,终是冷笑一声:“好啊,顾家出了个忠义之子。可你知道这背后藏着什么吗?你那位沈姑娘,怕不只是个侯府嫡女那么简单吧?”
“她是什么身份,不重要。”顾景珩答得干脆,“重要的是,她看得比我更远,也比我更敢做。”
话音落下,屋内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良久,顾天骁挥袖转身,冷冷道:“滚出去。”
【绣医营重生】
三日后,绣医营营地。
柳七娘站在校场之上,手中握着一根木棍,目光炯炯地扫视着列队整齐的义兵们。
“从今日起,我们不再是绣医营,而是‘绣甲义兵’!”她声音洪亮,充满力量,“虽无铁甲与军械,但我们有双手、有意志,更有信念!”
众人齐声高呼:“绣甲义兵,不负使命!”
操场中央,早已摆上了模拟兵器:粗木棍替代长枪,石块堆砌成城墙,草人挂上红布代表伤员,训练场上顿时热闹起来。
赵铁柱扛着一根木棒冲在最前头,一边跑一边喊:“兄弟们,咱们练的是实战,不是花架子!给我打起精神来!”
士气高涨,原本沉闷的营地再次焕发出生机。
远处树荫下,沈清棠与顾景珩并肩而立,看着这一切,眼中皆闪过欣慰。
“你母亲若看到今日,该有多高兴。”顾景珩轻声道。
沈清棠嘴角微扬:“她常说,一针一线也能绣出江山。如今,终于有人愿意相信这句话了。”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忽听得柳七娘惊呼:“那边是谁?”
只见营地外的小山坡上,一名身穿青袍的老者静静地站立着,面容模糊不清。
他望了一眼营地,似有所思,随后转身离去,步伐缓慢却坚定,仿佛只是路过,却又带着某种意味深长的意图。
沈清棠心头一跳,本能地握紧了袖中藏匿的银针。
“那人……是谁?”
顾景珩眯起眼睛,神情渐冷:“魏九公。”
两个字落下,风忽然卷起尘土,吹散了最后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