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上,晨曦初露,昨夜的喧嚣尚未完全散去,今日更添几分凝重。
绣衣成果展的第二日,百官陆陆续续前来观展。
不少朝中官员本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而来,却被展区内详实的案卷与百姓的控诉深深震撼。
“原来这些年,绣衣司竟破了这么多案子……”一位年轻官员驻足在粮案展区前,望着那些触目惊心的证物,低声感叹,“边关泄密、杜府贪腐、漕运舞弊……这些可都是牵动朝廷根基的大事。”
另一位同僚点头附和:“若非绣衣司出手,恐怕至今仍是冤案沉沉。”
然而,人群中一位年长的老臣却皱起眉头,语气严肃道:“即便如此,绣衣司终究越权行事,插手刑狱、查抄官员,已逾本分。”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侧目,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沈清棠身上。
她正站在展馆中央,身姿挺拔如松,神情冷淡却不怒自威。
听到这话,她缓缓转身,目光如霜扫过那位老臣。
“职责所在,岂能袖手?”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有力,“我奉皇命设立绣衣司,为的就是肃清奸佞、伸张正义。若见恶不除,才是真正的渎职。”
老臣一时语塞,其余官员面面相觑,再无人轻易开口。
就在这时,宫门外传来一声悠长的唱喏——
“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纷纷让开道路,只见一袭素雅凤袍的皇后缓步走入展馆,身后跟着几名宫女与太监。
她眉目温婉,气质端庄,每一步都带着母仪天下的从容。
她没有急着说话,而是逐一查看每一处展陈,从苏芷兰旧案到各地冤案,从证物到百姓留言,皆细细翻阅。
良久,她轻声道:“若非绣衣司,许多冤屈恐难昭雪。一个能为民请命、还政清明的机构,怎可轻言废止?”
此言一出,众臣心头一震。
皇后虽不过问朝政,但她素来贤德,在宫中地位极高。
如今亲临现场,并当众表态,显然是对绣衣司的支持。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太监:“传话给皇上,午时后,哀家想请他亲自来看看。”
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却是掷地有声的宣告。
沈清棠眸光微闪,心中已有预感:皇后此举,怕不只是为了支持绣衣司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午后未时,宫中传来消息——皇帝召集几位心腹大臣于紫宸殿连夜议事,主题正是绣衣司存废问题。
群臣哗然。
而此刻,绣衣司内,顾景珩正静静立于窗前,手中握着一封刚收到的情报。
他眉宇微蹙,似有所思。
沈清棠缓步走来,轻声道:“你看出什么了吗?”
顾景珩将情报递给她,低声道:“有人,坐不住了。”
沈清棠接过,展开一看,神色倏然冷了下来。
情报上赫然写着:东厂魏九公近日频繁出入尚书府,似在密谋接管绣衣司。
她冷笑一声:“倒是来得快。”
她抬头望向窗外,天色渐暗,风起云涌。
绣衣司的命运,即将迎来更大的风暴。
而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一双阴冷的眼睛,正悄然注视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