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忠仆之叛，义子抉择生死间
暗室昏沉，烛火摇曳。
沈清棠站在地窖一角，神色冷淡，手中一枚银针在微弱的火光下泛着森冷寒光。
她缓缓将银针在指尖转动，语气不急不缓：“你可知，当年顾母临终前，还念着你的名字？”
此言一出，整个地窖仿佛陷入死寂。
老周原本阴沉的脸色骤然一滞，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波动。
他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声音低哑却带着压抑的怒意：“顾家的事，你少拿来说嘴！”
“不是说嘴。”沈清棠轻轻一笑，眸底没有丝毫温度，“是事实。顾母信任你，重用你，甚至将府中机要都交于你手。可你呢？却背叛了她，背叛了将军府。”
老周冷哼一声，目光如刀扫过沈清棠，最后落在她怀中的那封遗书上，眼中杀意更浓：“你以为拿着这张纸就能扳倒我？你们今日踏入这里，便已注定命丧于此。”
话音未落，身后两名仆人已经举起长刀，步步逼近。
就在此时，角落里一道身影突然动了。
周铁心一直守在门口，此刻却迟迟未动手。
他的手握着腰间短刀，但迟迟未能拔出。
他的眼神复杂，望向老周，声音有些发颤：“爹……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是北境的人？”
老周猛地回头，顾家对我们恩重如山，可他们的忠义，却是建立在对敌人的残酷之上。
我不是背叛，我只是……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我们的东西？”周铁心的声音陡然提高，“你是顾家的管家，你的一切都是顾家给的！你口中的‘我们’，到底是谁？”
老周不再掩饰，眼中终于浮现出一抹狠厉与决绝：“我是北境细作后裔，当年潜入京城，只为完成家族使命。顾母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早早就发现了我的身份，但她没揭发我，反而对我更加信任……可惜，她的善良救不了她自己。”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她死了，是因为她不肯闭嘴。”
沈清棠瞳孔骤缩，心头一片冰冷。
她终于明白，顾景珩母亲之死背后，竟藏着如此深重的阴谋！
她紧紧攥住手中的银针，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所以，你今天也要杀了我们？”她冷笑开口，“为了灭口？为了掩盖你背后的势力？”
老周没有回答，只是一步步逼上前，身后的两人也同时举刀，朝沈清棠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猛然冲出。
“住手！”周铁心横身挡在沈清棠面前，手中短刀直指老周，声音颤抖却坚定，“你到底是谁？我不认识你了！”
老周眯起眼，声音低沉：“铁心，别做傻事。”
“是我太傻。”周铁心咬牙，“我一直以为你是顾家最忠诚的仆人，是我敬重的父亲……可原来你只是个隐藏身份的叛贼！你说顾母善良，可她对你仁至义尽，你怎么能下得了手？你怎么能！”
老周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冷漠道：“既然你知道了，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他猛然出手，匕首直取周铁心咽喉！
周铁心侧身一闪，堪堪避过，刀锋划破了他的衣襟，鲜血瞬间渗出。
他踉跄后退，脸色苍白，却依然没有退让半步。
沈清棠站在他身后，心中震动不已。
她原以为这一战只能靠自己和顾景珩硬拼，没想到，老周最信任的义子，竟然会在关键时刻动摇……
“铁心，你真的要为了他们，背叛我？”老周声音嘶哑，
周铁心死死盯着他，眼中满是挣扎与痛苦。
良久，他终于低声问出一句：“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儿子看过？哪怕一点点？”
老周沉默。
这个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伤人。
周铁心的手指慢慢收紧，眼神从动摇变得坚定。
他缓缓转头看向沈清棠，声音低沉却清晰：“小姐，快走，趁现在还有机会。”
沈清棠一怔：“你呢？”
“我留下。”周铁心苦笑，“他是我养父，我不想亲手杀他，但我也不能再帮他。我会拖住他……你们必须活着出去。”
“不行！”沈清棠立刻摇头，“我们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听我说。”周铁心急切地道，“我知道出口附近有条密道，通向后院花园，你们沿着那里走，一定能逃出去。我引开他们。”
沈清棠还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