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质问如刀，真相浮出
议事厅内，烛火摇曳，映得众人脸色明暗不定。
沈清棠手中那本泛黄账册在寂静中被缓缓展开，纸张略显脆弱，却字迹清晰，记录着一笔笔银钱往来。
她抬眸扫过王氏、李氏、沈梦瑶，最后停在侯府掌事赵文远身上，声音平静却如刀锋般冷冽：“大夫人，请看这一页。”
王氏接过账本，目光扫过，眉头逐渐拧紧。
“苏家陪嫁原为三间银庄、五处田产，自李氏入主侯府中馈后，逐年削减，至三年前，已尽数归于李氏名下私库。”沈清棠语速不疾不徐，却句句诛心，“不仅如此，她还借机挪用侯府月例银两，虚报采买数目，克扣下人俸禄，将侯府多年积蓄悄然转移。”
厅内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几位管事彼此交换眼神，皆从对方眼中看出震惊与愤怒。
“荒谬！”李氏猛地站起，厉声道，“这些账目早该作废，你拿旧账说事，不过是在诬陷我！”
沈清棠冷笑一声，翻到另一页：“那便看看这一份吧——这是侯府近半年的月例发放清单，每一条都经由您亲手批注。而底下仆妇们的口供也已备好，她们亲口证实，曾有三个月未曾领到半分银钱。”
她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名小丫鬟快步走入，跪地叩首：“奴婢青莲，求见大夫人！”
王氏一怔：“你是谁？怎会在此？”
青莲抬头，眼中有泪光闪烁，声音坚定：“奴婢是二小姐房中的洒扫丫头，上个月因撞破李夫人与沈梦瑶密谈，险些被灭口，幸得沈姑娘相救才得以保命。今日，我愿作证，揭发她们的罪行！”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赵文远脸色惨白，惊怒交加：“这贱婢怎会在此？她是故意来坏我们大事的！”
“住口！”王氏拍案而起，怒视赵文远，“你胆敢在厅中咆哮，更说明你心中有鬼！”
李氏暴怒，厉声喝道：“青莲，你这个背叛主子的贱婢！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将你拖出去打死！”
青莲毫不退缩，直视李氏：“夫人当年如何逼死苏姨娘，如何设计陷害二小姐，我全都听得一清二楚！若非亲眼所见，我怎会甘愿冒险前来作证？”
“够了！”王氏厉喝一声，环顾众人，脸色铁青，“若所言属实，李氏所犯之罪，已然触及族规家法，乃至国律！你们还有何话说？”
李氏咬牙切齿，却无言以对。
沈梦瑶则低垂着头，神色复杂，似悔恨，又似不甘。
就在气氛几近凝固之际，议事厅大门轰然洞开，一道威严身影踏入其中。
“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如此喧闹？”
众人齐齐回头，只见一身玄色蟒袍的侯爷沈怀义缓步而入，面色阴沉，目光凌厉。
“父亲！”沈梦瑶率先扑上前，泪眼婆娑，“女儿冤枉啊……这些都是二姐设下的局，她勾结外人，妄图毁掉我们母女名声！”
沈怀义没有理会她，而是径直走到主位坐下，冷冷扫过厅中众人，最终落在王氏身上：“怎么回事？”
王氏恭敬呈上账本副本和证人名单，语气沉重：“侯爷请过目，沈清棠控告李夫人贪墨侯府银钱、挪用苏家嫁妆，并指认其谋害苏姨娘，意图构陷嫡女。赵文远已供出幕后主使，更有青莲作证，证词凿凿。”
沈怀义沉默片刻，翻开账册，细细查阅，脸上的神情愈发冰冷。
良久，他抬起头，目光如炬，直视李氏：“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氏浑身一颤，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侯爷，我嫁入侯府十余年，为你操持中馈，打理家务，如今却被一个孤女污蔑至此……难道，您连我都信不过了吗？”
她的语气带着哀婉，试图唤起沈怀义怜惜之情，但后者只是一瞬的动摇，随即更为严厉地盯着她：“若你无错，何必慌乱？”
沈清义此言一出，李氏顿时脸色苍白，整个人几乎站立不住。
就在这时，窗外忽有一阵夜风掠过，微不可察的一点寒意掠入厅中。
沈清棠袖中微微一动，指尖触到一枚小巧纸卷，不知何时已被悄然送入她手中。
她不动声色地将其藏入袖中，脸上依旧波澜不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