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屋内一时陷入安静,唯有窗外夜风拂动竹叶,沙沙作响。
这一刻,她终于感受到一丝久违的安心。
可与此同时,皇宫深处,一道黑影再次浮现于幽暗殿阁之中,低声呢喃:
“第一步失败,那就从内部瓦解。”
下一刻,密令传出,京城暗潮再起,风雨欲来。
夜色如墨,风声穿廊而过,侯府后院灯火微明。
顾景珩身披玄衣,眉宇冷峻,身后跟着几名精干侍卫,悄无声息地进入内宅绣房。
沈清棠立于门边,望着他沉稳的步伐,心中竟泛起一丝久违的踏实感。
“婚服已经全部更换,绣娘也已调离。”顾景珩低声说道,目光落在她脸上,语气柔和了几分,“你放心。”
沈清棠轻轻点头,眼中却不见半分松懈,“今夜之事,只是开始。”
顾景珩微微一怔,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们面对的,不是一场简单的婚事风波,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太子党羽不甘心赐婚落定,必会再出狠招。
他缓步走近,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坚定,“我不会让任何人动你一根毫毛。”
沈清棠眸光微颤,低声道:“我们不能再被动了。”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心意相通。
就在此时,宫中忽传来急讯——
柳若烟趁夜入宫,状告沈清棠私藏禁物,请求面圣!
消息传至皇后耳中,当即震怒,立刻命白芷彻查此事。
与此同时,皇宫偏殿内,烛火摇曳,柳若烟身着素裙,神色哀婉,跪伏在地:“臣女不敢妄言,但那霞帔上的巫蛊印记确有其事,若非沈小姐及时察觉,恐酿成大祸。然,如此凶器竟能流入侯府,背后是否另有隐情?”
她话音未落,白芷已然踏入殿中,手中持着一块布片,面色冷淡:“娘娘,经查实,那霞帔确系尚仪局所制,其中一名绣娘曾为杜衡旧仆,动机明确。沈小姐与此事毫无牵连。”
“且据绣坊记录,该霞帔自入宫之日起,未曾离宫,更无任何出入宫籍之人私下接触。”白芷语气冷静,却字字如刀,“所谓‘私藏禁物’之说,纯属污蔑。”
皇后脸色阴沉,缓缓抬眼看向柳若烟,声音冷冽如霜:“你是太子侧妃候选人,怎敢随意诬陷朝臣之女?”
柳若烟心头一凛,忙俯首请罪:“臣女……是误听传言,一时糊涂,请娘娘恕罪。”
皇后冷冷一哼,挥手道:“从今日起,你闭门思过,不得擅出宫门。”
柳若烟咬紧牙关,低头退下,
她输了这一局,但她不信,沈清棠能永远防得住下一击。
而此时,在裴侍郎书房内,一盏昏黄油灯映照出一张摊开的地图,密密麻麻标注着京城各条街道、巷口,最显眼处,一条红笔勾勒的路线蜿蜒而出,直指将军府方向。
“迎亲路线”,四个小字悄然浮现于纸角。
裴侍郎负手立于案前,神情阴郁,喃喃自语:“既然正面攻不破,那就从侧面撕裂。”
屋外风声呼啸,仿佛预示着又一场风暴即将到来。
而在侯府深处,顾景珩与沈清棠并肩而立,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
“他们不会停手。”沈清棠轻声开口。
顾景珩侧头看她,眼神温柔而坚定,“所以,我也会寸步不离。”
远处,天际隐隐泛起雷鸣之声,乌云压城,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