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祭天惊变，乱箭穿心
南郊祭天大典，素来是大宁朝一年之中最为庄重的典礼。
三日前，沈清棠便已随皇后娘娘启程南郊，借绣衣司之名安排仪仗服饰，实则早已暗中布防，只为在关键时刻一击制胜。
此刻，晨曦微露，寒风猎猎，祭坛前的空地上已然列阵森然，禁军护卫肃然而立，百官按序而站。
皇帝尚未登坛，气氛却已凝重如铁。
顾景珩身着青衫，头戴方巾，一副神医打扮，混入仪仗队列之中。
他目光如炬，逐一扫过那些看似普通的护卫——实则皆是他亲手训练、伪装成侍卫的禁军暗卫。
昨夜他亲自赶至后山布置陷阱与弓弩，并派遣心腹属下夜风于林间设伏，确保万无一失。
“所有人就位。”他在心中默念，眼神沉静如水。
不远处，沈清棠一身绯红绣金线长裙，站在绣衣司列席之中，宛如一朵凛冽寒冬中的海棠。
她虽未披甲上阵，却自有一股不动声色的威压。
她的任务是配合顾景珩，在关键位置布置“烟雾弹”——这是她在前世母亲遗留的香料秘方基础上改良而成，遇热即燃，释放浓烟，可瞬间遮蔽视野，扰乱刺客阵脚。
就在昨日深夜，她以检查香炉为由，悄然将一枚特制药丸放入祭坛侧殿的铜炉内。
一旦有异动，只需一个信号，便可引发烟雾，掩护皇帝撤退。
此刻，她正低声对身旁一名绣衣司女官叮嘱：“若我示意，立刻点燃东南角第三根檀柱下的机关。”
女官点头，神色肃然。
祭坛之上，礼乐齐奏，皇帝缓步登阶，龙袍翻飞，气度巍然。
百官跪拜，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一呼一吸的声音。
沈清棠屏住呼吸，目光不着痕迹地扫向远处林间。
那片密林本应寂静无声，此刻却隐隐传来枝叶晃动的声响。
她心头一紧，手指微微蜷起。
果然，乌勒图二世已率死士潜入！
昨夜三更，北境使团随行队伍中一支不起眼的搬运队悄然更换了成员。
那些人面生且身形矫健，正是乌勒图二世亲信的死士。
他们在后山密林架设弓弩，只待一声令下，便以火箭射杀祭坛上的皇帝。
“今日之后，大宁将无暇再顾北境。”乌勒图二世低声冷笑，眼中满是阴鸷，“杜衡答应我们的一切，绝不会食言。”
而此刻，杜衡本人则端坐于百官列席之中，神情淡然，仿佛一切都与己无关。
但若细看，他手中握着的玉扳指，已在掌心捏得发烫。
沈清棠心中警铃大作
她缓缓抬起右手，在袖中轻轻一扯，一根银链滑落至掌心——那是她与顾景珩之间的联络暗号。
她将手指轻扣三次，动作隐秘而迅速。
远处，正在巡视护卫队列的顾景珩猛然抬头，捕捉到她那一瞬的动作，眉头微蹙。
几乎同时，他注意到后山方向，隐约有黑影闪动，似乎有人正悄悄调整弓弩角度。
他的心陡然一沉，脚步不动，却已传音入密：“夜风，你那边是否发现异常？”
藏身林间的夜风低声道：“回大人，已发现五处弓弩阵地，皆指向祭坛中心。”
顾景珩眸光一冷，缓缓转身，视线落在皇帝身上。
皇帝正站在祭坛中央，手持祝文，准备焚香祷告。
这一幕，恰是刺杀的最佳时机。
沈清棠的手心已沁出一层薄汗，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必须等到最后一刻。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
她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被逐出侯府的孤女。
她是沈清棠，母亲冤屈未雪，仇敌尚在，她岂能在此倒下？
“忍耐，再忍耐一会儿……”她在心底默念。
忽然，一阵微风拂过，带着淡淡的香气，从香炉方向飘来。
是药丸开始反应了。
沈清棠唇角微扬，露出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
一切，已准备就绪。
而此时，后山密林深处，乌勒图二世缓缓抬手，手中握着一支黑色令旗。
只要这支旗子落下，箭雨便会倾泻而下，直取祭坛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