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珩察觉她的异样,立即靠近,“怎么了?”
沈清棠没有回答,只是将信纸递给他。
顾景珩低头看去,越看神色越凝重。
信中写道:
> “今岁已入寒冬,病体难支,然心中所思,终不能寐……兵部与北境暗通之事,余早有察觉,然势单力薄,恐揭之反误大局。唯有假意称病,拖延时日……若此信得见者,愿其知我苦心……”
未完,纸页边缘已有破损,后面的内容已然缺失。
沈清棠站在原地,久久未语。
她终于明白,父亲当年为何突然卧病不起,为何不再参与侯府政务,甚至不再提起朝廷之事……
原来,他早已察觉到了某些惊天阴谋,却因无力抗衡,只能以病自保,默默承受一切。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被她硬生生逼回。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如铁,“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顾景珩轻轻握住她的手,“我们一起查下去。”
外面风雪呼啸,而在这尘封已久的地下书房里,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
沈清棠站在昏暗的书房中央,指尖仍停留在那封泛黄信纸之上,心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父亲当年病重卧床,她虽有疑惑,却从未深究;而今真相如惊雷劈下,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顾景珩目光沉凝,缓缓收起信件,低声问道:“你父亲……是被毒杀的?”
“若不是,为何他会在短短三月内暴毙?”沈清棠声音低哑,眼底燃起冷光,“侯府那边对他的死讳莫如深,如今看来,必有隐情。”
赵子昂在旁边翻动书架上的残卷,忽然低呼:“这边还有东西!”
众人迅速围拢过去。
只见他从案几下方抽出一个油纸包裹,打开后露出一卷密函副本,边角处还残留着火漆印的痕迹,已然模糊不清。
“这是一份兵部往来密报。”赵子昂一边展开一边解释,“看这日期,正是你父亲去世前一个月。”
沈清棠接过,与顾景珩并肩细读。
越看脸色越冷。
密函中明确提到,兵部尚书萧远舟曾秘密派遣亲信出使北境,交换军械、粮草,并许以边境三城为饵,意图引北境入关。
而更令人震惊的是,密函中提及一位“侯府旧人”已察觉此事,正欲上奏天听,被紧急制止。
沈清棠呼吸一滞,攥紧了密函一角。
“这是要灭口的节奏。”夜风冷冷开口,眼神里透出一抹杀意。
顾景珩则将视线落在密函末尾的落款章上,眉头微蹙:“这枚印鉴,我曾在兵部见过——确系真品。”
“也就是说,这份密函并非伪造。”孙伯声音沉重,“若能将其呈于陛
“可问题是,谁来呈?”沈清棠冷笑一声,“现在还不是时候。萧远舟背后之人,恐怕比我们想象得更深。”
顾景珩点头赞同:“贸然揭发,只会打草惊蛇。我们需要更多证据,还要确认当年到底是谁下手杀了你父亲。”
赵子昂突然指着地图一角,惊呼出声:“这里……不是驿站,是军械库旧址!”
众人齐刷刷望向他。
“原本这座驿站建于此地,就是为了掩护军械库的存在。”赵子昂语气激动,“如果这些密函是从这里传出,那真正的证据,或许就在那个废弃军械库中。”
沈清棠瞳孔一缩,心跳加快。
顾景珩也意识到了什么,沉声道:“也就是说,当年你父亲极有可能在这里藏匿过更重要的资料。”
“我们得去一趟。”沈清棠咬牙道。
“不可轻举妄动。”夜风冷静分析,“军械库虽已荒废多年,但如此重要的地方,不会毫无防备。我方才查探四周时,发现东南方向有新鲜脚印,疑似有人值守。”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看来有人已经盯上了这里。”顾景珩神色不动,眼中却闪过一丝危险光芒,“我们要想拿到真正的东西,就得比他们更快一步。”
沈清棠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份密函小心收入怀中。
“今晚我们就歇在这附近。”她淡淡道,“明天一早,前往军械库遗址。”
顾景珩看了她一眼,轻轻颔首:“我会安排人手,确保你的安全。”
风雪未止,地下书房一片寂静。
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悄然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