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绣展风云，暗潮汹涌
绣展当日，天光初亮，清棠绣坊门前便已车马盈门。
江南士绅、商贾名流纷至沓来，皆为一睹传说中的“双面绣”绝技。
绣坊内外张灯结彩，绣娘们身着素衣，穿梭其间，布置最后的展品。
沈清棠一身月白色绣兰纹长裙，发间斜簪一支银丝缠枝步摇，眉目冷淡，却自带风华。
她立于绣坊主殿入口处，神情自若地迎接着各方宾客。
每有贵客入内，她仅微微颔首，并不多言，反倒让人愈发好奇她的来历与底气。
绣品陈列井然有序，从最基础的单色绣到繁复精致的百鸟朝凤图，无不令人惊叹。
而其中最受瞩目的，是一幅《江南山水图》。
此绣以青绿为主色调，远山近水栩栩如生，针脚细密，仿佛真景再现。
众人围聚其前，连连称奇。
“听闻这幅绣品是沈姑娘亲手所制？”一位商贾低声问道。
“不错。”身旁之人应声，“据说她母亲乃苏家绣艺传人，一手‘苏绣’几可乱真。”
“难怪敢办这等绣展，确实有几分真本事。”
议论纷纷中，段无痕也带着几名手下踏入绣坊，目光阴沉地扫视四周，最终定格在那幅《江南山水图》上。
他冷笑一声，缓步走近，突然抬手一指：“这绣品上的针法，分明是我青蛇帮独门技艺，沈小姐未免太不将我放在眼里了吧？”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沈清棠闻言，眉头微挑，眸光如霜：“段帮主此话何意？莫非是说我沈家窃取了贵帮的技法？”
“正是如此！”段无痕冷声道，“我青蛇帮多年来经营江南绣市，不少绣工皆受过本帮指点，你这针法，明显就是模仿！今日当众揭穿你，也算是给江南绣业一个交代。”
“好一个交代。”沈清棠唇角微扬，语气却冷得像冬日寒冰，“既然段帮主如此信誓旦旦，不如请贵帮绣师当场辨认，看是否确属贵帮秘技？”
段无痕面色一滞，心知这不过是个借口，真正目的是扰乱绣展秩序，破坏她的声誉。
他正欲再说，却见江南巡抚李文远慢悠悠踱入场中，身后几名衙役紧随其后，神态肃然。
“沈小姐。”李文远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有人举报你涉嫌盗用他人技艺，此事事关重大，下官不得不查。还请你配合调查。”
人群一阵骚动，几位原本对沈清棠颇有好感的士绅，此刻也纷纷皱眉，神色复杂。
沈清棠却不慌不忙，只是淡淡一笑：“大人要查，自然可以。不过……在此之前，不知是否能容我完成这场绣展？毕竟，今日之展，不仅关乎我一人名声，更牵涉诸多绣娘心血。”
李文远还未回应，段无痕已冷冷道：“查案要紧，岂能让你继续蛊惑人心？”
沈清棠抬眼望向他，眼神清冷：“段帮主，你说我剽窃技艺，可是证据确凿？还是说，你只是为了扰乱我的绣展而来？”
她话音刚落，顾景珩恰在此时走入会场。
他身着一袭玄色长衫，眉眼温润如春，却掩不住那一抹藏在笑意之后的深沉。
“段帮主。”他语调轻松，目光却锐利，“既然说到证据，不如让大家都瞧瞧？”
段无痕心中一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这时，一名绣娘急匆匆走来，在沈清棠耳边低语几句。
沈清棠点点头，随即转头看向全场：
“诸位来宾，既然有人质疑我绣坊绣技，那不如趁此机会，让大家一同见证真正的苏绣传承。”
她说罢，转身走向绣展最深处的一间偏殿，那是她特意安排的压轴展区，尚未对外开放。
众人纷纷跟随而去，场面一时喧闹不已。
偏殿中，一幅巨大的“双面牡丹图”静静悬挂于木架之上。
正面望去，红瓣层层叠叠，娇艳欲滴；背面却是枯叶凋零，残枝斑驳，寓意深刻。
沈清棠轻轻抚摸绣面，回头望着段无痕与李文远，嘴角微扬：
“两位既然如此关心我的绣技，不妨上前细看。这绣品，你们是否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