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窗前,久久不语。
“你在想什么?”身后传来顾景珩的声音。
“我在想,”她缓缓开口,“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慎嫔那边,应该也知道些什么。”
顾景珩走近几步,靠在桌边,神色平静,“你想审她?”
“她现在是唯一一个,知道内情却尚未开口的人。”沈清棠转过身,迎上他的视线,“如果她嘴硬不说,那就只能逼她说。”
“你想怎么逼?”顾景珩问。
沈清棠嘴角微微勾起,笑意冷冽:“我知道她怕什么。”
顾景珩看着她,忽然轻笑:“看来,你比我还狠。”
“我只是,不想再被蒙蔽。”她一字一句道,“这一次,我要亲手揭开所有谜团。”
夜风卷起帘角,月光洒落屋内,映出她决绝的眼神。
而在宫中某间幽暗囚室内,慎嫔独坐角落,手指紧紧攥着一片碎瓷片,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
她低声喃喃:“你以为你找到的就是真相?呵……她不是唯一的公主……真正的皇脉,早已流落民间……”夜深,侯府偏院一间密室中,慎嫔被铁链束缚在墙角。
她脸色苍白,神情却出奇地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今日结局。
沈清棠一身素衣,立于门前,目光如刃,凝视着眼前这个曾是贤妃心腹的女子。
她缓缓走近,声音冷而稳:“慎嫔娘娘,你还想负隅顽抗到几时?你若肯开口,或许还能留个全尸。”
慎嫔抬起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全尸?呵……你以为你查的是什么案子?你以为你揭开的是谁的秘密?”
顾景珩站在门外,神色未动,手中折扇轻合,似在静听她接下来的话。
慎嫔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唇边溢出血丝,却依旧强撑着抬起头,眼中透出一股疯狂与悲凉:“你以为你找到的就是真相?你以为你是那位公主的母亲?呵……她不是唯一的公主……真正的皇脉,早已流落民间……”
话音刚落,她猛地一咬舌尖,喉头一阵抽搐,脸色瞬间青紫,双目圆睁,身子剧烈抽搐几下后,便再无动静。
“毒!”柳七娘惊呼一声,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已是气息全无。
沈清棠怔住,指尖微颤,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呆立原地。
她不是唯一的公主?
真正的皇脉……
早已流落民间?
那……她到底是谁的孩子?
她低头看着慎嫔冰冷的尸体,心中翻涌起无数疑问与不安。
那些关于母亲临终前喃喃低语的记忆,关于海棠花的梦,关于前世种种不合理的巧合,此刻全都串连成一条条模糊却危险的线索。
“她在说什么?”柳七娘低声问。
顾景珩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走到沈清棠身边,轻声道:“你相信她吗?”
沈清棠抬眸,眼中已不见最初的笃定,而是深深的迷惘与动摇。
“我……不知道。”她低声说,语气里竟带着一丝脆弱,“如果我不是那个孩子……那我的存在,又意味着什么?我母亲的死,是不是也另有隐情?”
她一向冷静自持,可如今,一个死去的女人的一句话,却让她整个人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之中。
顾景珩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催促,也没有安慰,只是陪她站在那里,任夜风穿过窗棂,卷起帷幔,吹乱她的发丝。
片刻后,沈清棠终于恢复了些许清明,她轻轻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重燃锋芒。
“不管我是谁的孩子,也不管慎嫔说的是真是假,有一点不会改变——我要查明真相,我要让害我母女的人付出代价。”
她转身走出密室,脚步坚定,背影笔直。
顾景珩跟在她身后,目光幽深。
而此时,宫中已有消息悄然传出:皇帝震怒,召集群臣早朝,命彻查北境来使遇刺一案。
天将破晓,金銮殿前钟鼓齐鸣,百官齐聚。
而在侯府书房内,沈清棠正打开一只木匣,从中取出一本账册、几封书信,还有一份小翠莲的供词。
她的手指一一抚过那些字迹,眼神愈发凌厉。
“这一场棋局,才刚刚开始。”她低声道。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照亮了她冷然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