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着太医署的青色长袍,步履从容地踏入宫门。
身后,阿九低垂帽檐,悄然隐入人群之中。
两人虽未言语,却心照不宣——这一趟,不是去救人,而是去“被利用”的。
而就在宫门关闭的同时,侯府后花园里,沈清棠正亲自布置赏花宴的场地。
她一袭素白罗裙,眉目如画,唇角却带着一丝冷意。
“夫人说笑了。”她轻声对来帮忙的嬷嬷道,“我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嫡女,怎敢怠慢这些贵客?她们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
嬷嬷连连点头,不敢多言。
宴会定于三日后举行,受邀者皆是京中与皇后关系密切的命妇。
沈清棠要的,不是她们的真心,而是她们酒后的闲谈、醉后的口风、以及藏在笑容下的秘密。
她在等,一场引蛇出洞的好戏。
三日后,夜幕降临,侯府灯火通明。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笑语盈盈。
几位夫人口若悬河,谈论的却不仅仅是花事,更有宫中传闻。
“听说皇后娘娘近来身子欠佳,连贤妃都不让进殿了。”
“可不是嘛,前几日我去请安,只在外头候着,连影子都没见着。”
“哎呀,你们小声些,这话也是能乱说的?”
沈清棠不动声色地听着,嘴角含笑,仿佛只是个听故事的小姑娘。
她亲手斟酒,温言软语,不经意间便从一位微醺的夫人嘴里套出了关键一句:
“……听说那位神医顾公子,如今已在皇后面前当差呢。”
她心头微震,面上却依旧平静如水。
正当众人兴致高涨之际,一名宫人匆匆而来,捧着一份礼单递到沈清棠面前。
“皇后娘娘赐礼,请沈小姐收下。”
沈清棠接过礼单,指尖略紧。
拆开一看,果然是礼,玉簪一对、香囊两个,皆是宫中珍品。
但真正让她眼神微冷的,是一张夹在其中的匿名信。
“有些事,不该插手。”
短短七个字,却透着森然寒意。
她将信缓缓收入袖中,抬头看向送礼的宫人,微微一笑:“烦劳公公回去代为谢恩,本小姐定会铭记皇后娘娘厚爱。”
宫人低头退下。
待宾客散尽,沈清棠独自站在廊下,望着满园残花,眼中光芒幽深。
片刻后,一道黑影落在她身后。
“如何?”她淡淡开口。
“宫中已确认,顾大人确已被皇后召入内廷。”阿九低声禀报,“但她的动作比我们预想得更快。”
沈清棠轻轻一笑,将那封信取出,递到他手中。
“看来,我们已经踩到她的底线了。”
阿九接过信,眉头微皱:“她这是在警告你。”
“可我不怕。”沈清棠抬眸望向远方,语气坚定,“反而,更让我看清了她的意图。”
她转身回房,步伐沉稳,心中已有新的计划。
而在宫中某处,顾景珩独坐灯下,凝视着一封刚收到的密信,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二日清晨,沈清棠提着一个精致锦盒,踏出侯府大门。
“小姐真要去将军府?”丫鬟担忧地问。
“自然。”她淡声道,“我要亲自把这幅绣了三个月的‘将军戎马图’送给顾大人。”
话音未落,前方忽有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上之人身穿官服,神色焦急。
沈清棠眯眼一看,认出那人竟是李长风。
她脚步一顿,心中掠过一丝异样。
“他怎么来了?”
下一刻,李长风翻身下马,抱拳拱手,声音急促:
“沈小姐,顾兄他——昨夜突然晕倒,宫中御医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