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放下手中的布片与草药,目光直视贤妃,眼神深邃莫测。
沈清棠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头微微一动。
他知道的,远不止这些。
而这一刻,她也终于确信——这场风暴,已经开始了。
【顾景珩登场】
殿外的晨光洒落,青石板上响起稳健的脚步声。
众人纷纷侧目,只见那身着素色青衫、眉目如画的男子缓步走入绣场正中,神情自若,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气度。
顾景珩!
他手中轻托一块布片与一小撮草药粉末,动作从容不迫,目光在太后脸上轻轻一扫,而后转向贤妃,语气平和却锋芒毕露:
“回禀太后娘娘,臣方才在那幅所谓‘金线蟠龙图’的边角处,发现了这一块布料碎片,其上的香气与贤妃娘娘佩戴香囊极为相似。”
他微微一顿,将手中的草药粉末递向太医院首座:“此物经臣查验,确为‘迷心草’无疑。若长期接触或佩戴,会导致人心神恍惚,情绪失控,严重者甚至出现幻觉。”
满堂寂静,针落可闻。
太后原本温和的脸色骤然沉下,手指轻轻摩挲扶手,眼底浮起一抹冷意:“贤妃,此事你如何解释?”
贤妃脸色微白,却仍维持着端庄笑意:“顾神医当真见多识广,连这等偏门之物都信手拈来。只是……宫中香料皆由尚宫局统一发放,我不过是随例佩戴,何来‘迷心草’之说?怕是顾神医一时疏漏,误判了罢。”
她话音刚落,皇帝也终于开口,声音低缓却透着几分疑虑:“顾爱卿所言非同小可,朕希望你有十足把握。”
顾景珩淡笑,拱手施礼:“臣不敢妄言。若陛下与太后娘娘怀疑,可命太医院再行查验,便可水落石出。”
沈清棠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切,心中却已明了几分。
顾景珩不是偶然而来。
他是有备而来。
他早已察觉宫中异样,或许从她入宫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在布局。
她心头泛起一丝暖意,随即迅速压下,神色不变地立于原地,静观其变。
【风向逆转】
就在这时,慎嫔忽然起身,嘴角含笑,语调却尖锐至极:
“侯府嫡女,出身寒微,竟能妄议贵妃娘娘?今日之事,不过是个绣品之争罢了,何必上纲上线,牵扯到朝堂之上?”
她此言一出,众人心中皆是一凛。
这是要将沈清棠定性为“以下犯上”!
沈清棠闻言,唇角微扬,并未恼怒,反而缓步向前一步,目光平静如水,朗声道:
“慎嫔娘娘好一句‘出身寒微’,可惜——我虽出身庶母,却不曾失节;虽寄人篱下,却不曾低头。今日绣艺比试,本应论技评艺,而非以身份压人。”
她顿了顿,抬眸环视四周,语调悠然却掷地有声:
“请容我献上一首《咏针》,聊表寸心。”
“银针穿骨细无声,一线经纬织乾坤。不问出身高低处,只凭巧手绣春风。”
她吟罢,袖袍轻拂,指尖一点绣图上那凤凰的眼睛,仿佛注入灵魂。
全场再度陷入沉默。
片刻后,几位年老的大臣低声赞许,几位夫人眼神复杂,更有几位年轻公子眼神发亮,暗道:好一个“不问出身高低处”!
局势,悄然逆转。
而坐在主位上的贤妃,面色早已铁青。
她不动声色地侧头,对身旁服侍的太监低声耳语几句,声音极轻,却掩不住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阴狠。
镜头缓缓拉远,那名太监点头后,悄然退席,隐入长廊深处,消失不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