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绣场惊变，一针破局
沈清棠坐在绣架前，手中银针如飞，指尖翻转间，一缕金线在晨光中闪烁。
她身着素雅月白长裙，发髻整齐，神情淡然，仿佛昨日那场生死逃亡不过是梦一场。
今日是宫中举办春日绣艺比试之日，太后亲临御花园观礼，贤妃主持，众命妇与贵女齐聚，皆为争得“绣艺魁首”之名。
然而沈清棠心知，这场比试，并非那么简单。
从马车下来那一刻，她便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像是檀香混杂了什么异草，令人神思微滞。
她不动声色地嗅了几下，心中已有猜测——这味道，极像她在前世被囚于冷宫时闻过的“迷心草”。
“小姐，要小心。”小翠莲低声提醒，眼神扫向不远处端坐主位的贤妃，“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沈清棠轻点头，目光掠过人群，落在顾景珩未至的方向，心中微微一紧。
绣场之上，众人已经开始展示作品，或花鸟虫鱼，或山水人物，各有巧思。
轮到沈清棠时，她起身走向中央，正欲取出绣品，一名身着宫装的宫女却突然疾步上前，手中捧着一幅金线刺绣图，神色凛然道：
“奴婢禀报太后娘娘，此幅‘金线蟠龙图’乃侯府嫡女沈清棠所绣，意图僭越，图谋不轨！”
话音一落，满座哗然。
太后眉心一皱，挥手命人呈上细看。
只见那幅绣图上，一条金色巨龙腾空而起，龙爪九只，栩栩如生，气势逼人。
“沈家姑娘，这是你绣的？”太后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怒意。
沈清棠脸色不变，缓步上前，接过绣图细细打量片刻，随即轻笑一声：“回太后娘娘，此图虽形似龙纹，却少了一笔关键之处。”
她指着龙首部分，语气冷静而笃定：“真正的龙纹，需有双须垂落颌下，象征天威。而这幅图……并无龙须，何来僭越之说？”
众人闻言，纷纷凑近细看，果然发现那龙首之下，空空荡荡，少了那一抹细微却至关重要的细节。
太后眉头稍展，目光转向沈清棠：“那你自己的绣品呢？”
沈清棠转身，从袖中取出另一幅绣图，缓缓展开。
一片金粉洒落，映出一只栖息梧桐枝上的凤凰，羽翼舒展，尾羽流转霞光，凤眼灵动，仿佛随时会振翅高飞。
“此乃‘凤栖梧桐图’，愿献予太后娘娘，祝您福寿安康。”
全场静默三秒后，爆发出一阵惊叹之声。
太后”
贤妃坐在一旁，脸上的笑意僵硬了一瞬，随即恢复温婉模样，只是那握着团扇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沈清棠将绣图交予宫人后，忽然抬眸，看向贤妃，语调不急不缓：“倒是贤妃娘娘今日佩戴的香囊，香气独特，不知用的是哪一味药材？”
贤妃一怔，随即浅笑：“不过是寻常安神香料罢了，沈姑娘多虑了。”
“可奴婢记得，这香味儿有些特别。”沈清棠微微一笑，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几位夫人听见，“似乎夹杂着一种叫‘迷心草’的药材……据说长期佩戴，会令人心绪不定，甚至神志混乱。”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各异。
贤妃脸色陡然一变，但很快镇定下来，淡淡道：“沈姑娘果真见多识广，连这等偏门药材都知晓。不过，我这香囊乃是宫中制式，每日更换新料，岂会有此物？”
沈清棠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嘴角含笑，眼神却冷如霜雪。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太后娘娘，臣顾景珩奉旨前来，为绣场之事助兴。”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身青衫的男子缓步走入殿中，面容俊朗，神情温和，却掩不住眉宇间的锐利。
他手中，赫然拿着一枚破碎的香囊残片，以及一小撮散落的草药粉末。
“这位宫女刚才递上的绣图边角处，发现了这一块布片，上面残留的气味，与贤妃娘娘香囊极为相似。”顾景珩语气温和，却字字如钉，“经臣查验，其中确实含有微量‘迷心草’成分。”
全场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贤妃终于变了脸色，但她仍强作镇定，淡淡一笑：“医者本就常接触草药，顾神医怕是误会了。”
顾景珩却笑了：“误会与否，只需再查一次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