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条复仇之路上,她终于不再孤身一人。
因为她身边,站着一个叫顾景珩的男人。
一个,值得托付生死的男人。夜色沉沉,绣庄灯火未熄。
柳七娘立于后院高墙之上,身披黑衣,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四周黑暗。
她已接到线报——林婉如在宫中有人,消息泄露后震怒至极,连夜派出刺客,意图潜入绣庄,毁掉那封密信的原稿。
“来了。”她低声开口。
话音刚落,数道黑影自屋脊翻落,动作迅捷无声,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然而他们尚未落地,便听一声轻响——
细若蛛丝的银线骤然绷紧,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几人尽数缠住。
这正是柳七娘与一众绣娘联手设下的“绣网阵”,以针为引,以线为刃,专破轻功高手。
刺客挣扎欲断丝线,却惊觉那些看似柔软的丝线竟锋利异常,稍一用力便割破肌肤,鲜血渗出。
“抓住他们!”小翠莲一声令下,几名伪装成绣娘的女护卫从暗处冲出,手持短棍与软索,迅速将刺客制服。
柳七娘跃下高墙,走到被擒的刺客面前,冷眼俯视:“谁派你们来的?”
为首之人咬牙不语。
她冷笑一声,抬手一挥,一名绣娘拿出一柄金针,在火光下泛起幽蓝光芒。
“这是‘忘忧针’,我练了十年才炼成三根。”柳七娘声音低沉,“只要轻轻一扎,你便会痛得生不如死,直到说出实情为止。”
刺客脸色剧变,终于忍不住开口:“是……是林小姐派人……让我来毁掉密信!”
沈清棠缓缓走出门廊,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一双冷静如霜的眼睛。
“她倒是很着急。”她淡淡道,“可惜,来晚了。”
审讯继续,直至天明,刺客供出了一个更大的秘密——林婉如早已暗中联络北境使者,计划在即将举行的春祭大典上发动突袭,趁圣驾亲临之际制造混乱,再由内应接应北狄大军入境。
沈清棠听完,神色未动,只是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金针,缓缓道:“她倒是越来越大胆了。”
柳七娘立刻道:“此事干系重大,必须尽快告知赵尚书。”
“送去吧。”沈清棠点头,“务必亲自交到他手中。”
柳七娘领命而去,留下沈清棠独自站在绣坊门前,望着东方初升的朝霞,心中思绪翻涌。
母亲留下的最后一道伏笔,已被她亲手揭开;而林家,也终将为此付出代价。
与此同时,顾景珩正站在将军府书房内,仔细查阅边关地形图。
收到阿青传回的情报后,他的眉头越皱越深。
“林婉如竟然敢勾结北狄……”他低声喃喃,”
他立即提笔写了一封密信,准备送往边关巡防营,同时安排人手加强城防。
这一夜,风雨欲来。
春祭前夜,暴雨倾盆而下。
绣庄内,众人已各自归房歇息。
沈清棠披着斗篷,撑伞缓步走过长廊,忽觉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一看,竟是顾景珩。
他一手撑伞,一手拎着一件蓑衣,见她淋湿了些许,便脱下蓑衣披在她肩上。
“你不该出来。”他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责备。
“我在想明天的事。”沈清棠低声说,“春祭大典,皇上会亲临,百官云集,百姓聚集……如果林婉如真的打算动手,必定选在那里。”
顾景珩沉默片刻,道:“我已经让人提前布控,只要她有任何风吹草动,就会被控制。”
沈清棠点点头,却又忽然停下脚步,抬头望向他:“你说……我们这一局,会赢吗?”
雨滴落在伞面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顾景珩看着她,眼神坚定,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如火:“有我在,一定赢。”
两人对视良久,风雨之中,仿佛一切都静止了。
可就在这一刻,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紧接着,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出远处城墙外隐约浮现的火光——那是衙役举着火把,朝绣庄方向疾驰而来。
沈清棠与顾景珩对视一眼,心头皆是一沉。
“这么快就来了?”她低声道。
顾景珩握紧她的手,压低声音:“无论如何,我会护你周全。”
远处,马蹄声愈发清晰,隐隐还能听见有人高喊:“奉兵部密令,清棠绣庄涉嫌私贩违禁品,即刻封门查办!”
绣庄内,灯火渐次亮起。一场新的风暴,已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