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脸色猛然一变,瞳孔剧烈收缩,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一般,嘴唇颤抖,却终究没有开口。
沈清棠微微眯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却没有多问。
“先关押起来。”她淡淡吩咐。
顾景珩点头,将王五带走。
夜风依旧凛冽,绣庄内外残灯摇曳,血腥气息弥漫不散。
沈清棠站在绣楼门前,望着渐渐恢复平静的绣庄,心中却并未放松。
真正的大戏,还在后面。
密室之中,烛火摇曳,映得墙壁上的人影微微晃动。
王五被反绑在椅上,嘴角还残留着血迹,眼中却是一片死寂。
他紧咬牙关,任凭顾景珩如何施压,始终一言不发。
“你若再不说,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顾景珩声音低沉,语气平静得近乎可怕。
他手中银针闪烁寒芒,已在他几处大穴附近缓缓游走,随时可能落下。
王五冷笑一声,眼底尽是顽固与不屑:“你们能拿我怎样?林小姐早有安排,今日之事不过是个开始。”
顾景珩眉峰微挑,正要开口,忽听得门帘轻响,一道苍老身影缓步走入——正是小翠莲。
她手中捧着一枚温润玉佩,缓缓走到王五面前,低声说道:“这是你死去的姐姐留下的,你还想让她白死吗?”
王五猛地抬头,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地扫向那枚玉佩。
刹那间,他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无法掩饰的痛楚。
“不可能……你怎么会有这个?”他声音颤抖,几乎是嘶吼而出。
小翠莲叹息一声,将玉佩轻轻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你姐姐临终前托人交给我,她说,若有一日你能回头,便将这玉佩交给你。”
王五的手指猛然握紧,指节泛白,喉头滚动,仿佛在做某种剧烈挣扎。
片刻后,他终于低下头,声音沙哑而破碎:“我说……我都说。”
审讯持续了一个时辰,当顾景珩走出密室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他面色冷峻,步伐稳健,手中多了一份供词。
与此同时,沈清棠已在绣楼厅堂等候。
她身披素色长袍,神情清冷,眉宇间透出一抹凌厉。
“说吧。”她淡声开口。
顾景珩将供词递给她,道:“林婉如已经派人伪造了一封通敌书信,打算在三日后朝会上呈给太子,嫁祸于你,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沈清棠接过供词,指尖轻轻拂过纸页,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倒是打得好算盘。”
她抬眸看向站在一旁的柳七娘,吩咐道:“即刻出发,赶往边关,将这份供词亲手交给巡防营统领。另外——”她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信笺,“附上这张仿写的‘通敌书信’。”
柳七娘神色一震,随即领悟过来:“你的意思是……让他们自投罗网?”
“不错。”沈清棠眼底寒光一闪,“既然他们想玩,那就陪他们玩到底。”
柳七娘抱拳应命,旋即转身离去。
一夜风雨,晨曦初现。
第二日清晨,绣庄门前挂满刺客尸体,鲜血顺着麻绳滴落,染红了石阶。
百姓们围观惊叹,议论纷纷。
“这些刺客是谁?怎敢擅闯侯府嫡女的绣庄?”
“听说是林家的人,昨晚偷袭失败,全军覆没。”
“沈小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消息传得飞快,不久之后,赵尚书亲自登门拜访。
他身着官服,神情凝重,将一份手谕递到沈清棠面前:“太子殿下亲笔所写,特赐予绣庄护卫队——‘清源会’可堪大任。”
沈清棠接过手谕,轻轻展开,目光平静如水。
“这只是开始。”她喃喃道,望着远方京城的方向,心中已有新的算计悄然铺开。
然而,就在她转身欲回绣楼之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急促的咳嗽声。
她回首一看,只见小翠莲踉跄了一下,扶住门框才勉强站稳,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小翠莲!”沈清棠几步上前,扶住她的手臂,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小翠莲摆摆手,强撑着笑道:“没事……只是旧疾复发罢了……”
话音未落,她身子一软,几乎要跌倒在地。
沈清棠心头一紧,立刻唤来侍女将她搀扶进去,并命人速请顾景珩前来。
不多时,顾景珩赶到,他眉头紧蹙,为小翠莲搭脉片刻后,缓缓开口:“此症乃旧年风寒入体所致,应是常年服药不当,久积成疾……若不及时调理,恐有性命之忧。”
沈清棠闻言,神色一沉。
她望着昏迷中的小翠莲,思绪万千。
这位老嬷嬷,曾是母亲身边最忠心的仆妇,也是她在这座侯府里少数几个值得信任的人之一。
如今,她为何突然旧疾发作?
莫非,其中另有隐情?